顺平不敢接话,只低头不语,屋中正安静着,就听外面亲卫说韩先生來了,过不一会儿,门帘从外掀开,走进个四五十岁的白胖男子來,正是幕僚韩华,顺平忙上前帮他解那身上的大氅,偷偷地给他使了个眼色,暗示封君扬此刻心情不佳,
韩华微微点头,立在门口处跺了跺雪上的残雪,这才往屋里走过來,笑呵呵地说道:“江北就是比江南冷了许多,我刚才去城外转了一圈,差点沒把我脚都冻下來。”
封君扬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來,淡淡一笑,道:“今年是比往年更冷一些。”
韩华看他一眼,又笑道:“咱们大军幸亏是驻扎在城内,不然军中怕是要冻死人,这样看來,还是鲜氏人抗冻,听说那步六孤骁虽然沒有再攻城,却也沒退军,几万人马就在大野地里安营扎寨,竟也沒见着有冻死的。”
封君扬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军报,抬眼看向韩华,问道:“依韩先生所见,豫州能撑到什么时候。”
韩华想了一想,答道:“贺进上次丢豫州分明是贺臻授意,为的就是放纥古越过去,贺泽将豫州夺回之后,守得如铁桶一般,足可以等到咱们大军过去。”
封君扬略一沉吟,笑道:“若沒料错,只有等咱们和步六孤骁交上手后,贺家的水军才会从阜平水寨出來,与泰兴守军合击纥古越。”
韩华闻言也笑,道:“贺臻此人,真当得起老奸巨猾四字。”
封君扬轻声嗤笑,却是说道:“那纥古越也不是善茬,只望贺臻能守好了泰兴,万一泰兴有失,拓跋垚大军必然要倾巢而出,打通靖阳、豫州、泰兴一线,到那时,咱们好容易才得來的有利局面,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韩华点头表示认同,过了一会儿,却是说道:“我最担心的倒不是此处,而是江南空虚,还要叫郑纶尽快将肃清青冀二州,好带兵回去,以免江南生乱。”
封君扬翻出郑纶送來的几分军报递给韩华,道:“他那里还算顺利,如无意外,明年夏初就能结束,起码能将鲜氏人赶回燕次山以北,只不过冀州城比较麻烦一些,不能再留在薛盛显手上,可若强夺,却也不容易。”
薛盛显虽然胆怯畏战,可城中毕竟有着几万军队,而且眼下又是外敌入侵之时,若是在这个时候与自己人打起來,得不偿失,
封君扬唇角微抿,眼中颇有些恼意,又道:“真不该把那解药早早地给了薛盛显,当初只想着此人无能,兴不起风浪,却不想他竟是无能到如此地步,几万大军龟缩在冀州城城内,眼看着鲜氏军队在城外來來往往。”
其实不光封君扬这里为着冀州恼火,辰年与郑纶那里,更是如此,
鲜氏大军本已打到了宜平,可郑纶却带精兵从后而出,杀了鲜氏人一个措手不及,鲜氏领军大将贺兰渊大怒,竟放下了嘴边上的宜平,转过身來向郑纶军猛扑过來,可不想着沒能报仇,反而又叫郑纶胜了几场,士气大落,而宋琰那里,也一转之前避而不战的态度,竟派大军从宜平强势而出,正面迎上鲜氏军,
鲜氏大军从燕次山一直打到宛江边,早已是久战疲乏,贺兰渊无奈之下,只得往北退兵,也亏得郑纶手中兵力有限,不敢正面与鲜氏大军接战,这才叫贺兰渊得以带兵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