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的目光也落向辰年面上,却是一触即走,周围笑闹声又起,人们纷纷夸赞新娘美貌,辰年唇角轻抿,似羞涩又似忐忑,也如封君扬一般微微垂目,听从那喜娘指令,
少顷,各式礼毕,太后娘娘的封赏也到了,辰年随着封君扬接了圣旨,封君扬被人拉去席上敬酒,辰年则由侍女扶着回了新房,新房内已无了女眷宾客,便是大将军府的侍女也都被留在外间,内室里只有随辰年嫁來的几个贴身侍女,
侍女朝露带着人上前给辰年褪下钗钏,伺候她盥洗换装,待辰年恢复一身清爽,重又在妆台前坐下,本想着再给她扑些薄粉的朝露却是不觉呆住,怔怔地看着烛光下的一张芙蓉俏面,低声叹道:“小姐这容颜已是绝美,沾上脂粉才是污了颜色。”
朝露果断地将脂粉俱都放下,又忍不住小声替辰年抱不平,“小姐刚才那妆喜庆是喜庆,却太厚重了,虽说新娘子妆都厚,可奴婢还沒见过能厚成那样的呢,把小姐的面容都盖住了,哼,若是刚才在喜堂上叫他们看到小姐真容,非得个个都瞧傻了不可。”
辰年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用她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刚才可是瞧清楚云西王长什么模样了。”
这话一问,朝露双颊上立刻飞起了红晕,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她小心地从妆镜内瞄了辰年一眼,沒敢回答,瞧她这般模样,辰年只轻轻地翘了翘嘴角,却是也沒说什么,
直到夜深时分,外面的喧闹声才渐渐小了下去,又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从外而來,便听得廊下侍女恭声唤道:“王爷??”
听闻此声,辰年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片刻后,封君扬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帘内,他面容依旧平静从容,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转去了净房盥洗,待再回來时,身上的喜袍也已换下,
封君扬走至桌前坐下,挥手斥退屋内的侍女,抬眼看向辰年,沉声问道:“可吃过东西了。”
辰年未答,从床边起身,缓步走上前去,手执酒壶给他与自己斟满了酒,她这举动叫封君扬稍觉诧异,辰年却是笑笑,向他举起杯來,轻声问道:“王爷,永宁二年,谢辰年曾在青州舍命救您,您欠她一条命,您可还认。”
封君扬沉默看她,过得一会儿,才点头道:“认。”
辰年又道:“那请王爷将叶小七从贺家手中救出,还了她这条命,可好。”
封君扬唇瓣不由抿紧,几息之后,应道:“好。”
辰年仰头将酒一口饮尽,把那酒杯倒转过來给封君扬看,封君扬不语,也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饮尽,辰年又将两人酒杯倒满,举杯道:“新武二年,谢辰年曾为王爷苦守宜平一十九天,您欠她一座城,您认不认。”
那仗剑而立,杀得血人一般的辰年仿佛还在眼前,封君扬不觉闭了闭眼,道:“我认。”
辰年笑笑,道:“那请您有朝一日攻破泰兴,还她一座城。”
“好。”封君扬应道,端起那酒杯饮尽了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