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般神神秘秘,辰年更觉纳闷。待进了那内寨,鲁家父女也得了消息出来,辰年只与他们俩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笑道:“我先去见过我师父,回来再与你们好好说话。”
说完,又交代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温大牙:“温大哥快去准备些好酒好菜,晚上咱们都好好喝一场,不醉不休。”
温大牙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神色更是有些古怪,吭哧了一下,应道:“好。”
辰年没怎么上心,只快步往静宇轩处走,刚进院子,就听得肖猴儿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师父,您是不知,当时那情形有多凶险,徒弟我是真吓傻了,脑子里只想着师父您都传了我哪些轻功,我一会儿得用哪个逃命,是直着跑,还是绕着圈地跑??”
听着肖猴儿这咋咋呼呼的声音,辰年不觉失笑,在屋外站了一站,这才掀开门帘进屋,笑着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她一张俏脸上笑意融融,可在看到那坐在静宇轩对面的男子时,却倏地凝住,便是手上还撩着的门帘,一时都忘了放下来。
封君扬从容起身,含笑唤道:“谢大当家。”
辰年未应他的话,而是看向另一旁的静宇轩,奇道:“师父,这人是谁?”
静宇轩撩了撩眼皮,反问她道:“奇怪,他不是来找你的么?你不认得他?哦,既然你不认得他,那干脆就直接杀了吧,省的多事。”
肖猴儿一听这个,吓得立刻就从炕沿上跳了下来,忙道:“师父!可不能杀!”他说着又急着看向辰年,“师姐,这是云西王啊!”
辰年扔下门帘走进屋内,在紧贴着静宇轩一边的炕沿上坐下,笑着瞥了封君扬一眼,道:“哦,是早前的云西王世子啊,您这一叫我谢大当家,我一时都没认出来。坐,坐,快请坐。封王爷,您怎地来我这寨子了?有事?”
封君扬似是不以为意,面上淡淡一笑,回身重又在椅中坐下,道:“确是有些事情。”
辰年不觉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什么事?不会是也想着叫我寨子里出人手帮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我这里可不是清风寨,莫不是您来错地方了?”
封君扬微笑着摇头,“不是,是和大当家有关的私事。”
辰年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角,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私事?”
封君扬那里却一直没有回答,直到辰年重又抬眼看他,他这才浅浅一笑,道:“不好当着静前辈面前说。”
辰年气得笑了,问他道:“您这是诚心来挑拨我们师徒关系的?”
“不敢。”封君扬不卑不亢地答道。
辰年看着他冷笑不语,封君扬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却也是不错眼珠地望着她。肖猴儿那里看他们两人这般对峙,心中暗暗着急,却又不上话去。倒是静宇轩那里先不耐烦了,叫道:“都给我滚,有事外面说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肖猴儿如遭大赦,忙窜到门口掀起了门帘,道:“师姐和王爷有话出去说吧,别扰着师父。”
辰年低垂了眼帘,带着几分委屈,与静宇轩轻声说道:“我没什么好瞒师父的。”
静宇轩不耐,摆手道:“知道知道,我只是嫌烦,也愁着这小子不顺眼,他在我这里坐了大半日了,你快些带着他出去,省的我脾气上来,一个控制不住再杀了他,给你寨子里惹事端。”
辰年点头,这才从炕沿上跳了下来,伸手向着封君扬略略一让,道:“王爷,请吧。”
封君扬笑笑,起身往外走去,到门口时却是往旁侧让了一步,回身与辰年说道:“还是谢大当家先请。”
辰年懒得与他假作谦让,径直在前出了屋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封君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已近失率的心跳。他顿了一顿,这才跟在她后面出门,第一次可以不用掩藏眼中情绪,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背影。
她似是稍稍高了些,以前时候,她将将刚到他的肩头,而此刻,她的头顶似是可以擦到他的下颌了。还是瘦,和之前一样的瘦,腰被一普通的布带束着,仍是那般纤细,仿佛他的一只手就可以折断,可他又知道,其实那腰肢柔韧有力,在他臂弯里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
她曾经带着他纵马奔驰,她曾经满面羞红地与他低声细语,她曾经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痛呼,只想着用她的命来换他的命??最后,她却是埋在他的肩头闷声而哭,说:“你们不过就是欺负我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