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齐听了,呆愣在原地,双耳突然轰鸣起来,后面伙计们恭喜的话语,他愣是一句也没听清。
云团蹦蹦跳跳的要走,李天齐急忙拉住她,“云团,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云团:“那当然了,这阵子去我姐姐家提亲的人可不少呢。我小姑说了,我姐姐年纪老大不小了,亲事必须要定下了。”
李天齐脸色白了又白,“你姐姐,也答应了?”
“说不定就要交换庚帖了呢,我姐姐这几天都不出门了,在家里做绣活呢,应该是绣给未来姐夫的。”云团说得煞有介事。
李天齐显得心神不宁的,还待要问,后面伙计找他问话,云团一溜烟地跑了。
她跑去娘亲的金葫芦饭馆,打包了一份麻饼,然后回家。今天,要去趟学堂。
云团八岁后,就没怎么去学堂了,平日里都是跟着雷漪在家里看书写字,偶尔带点吃的去看魏玄,每次来都偷偷给他一块银子,让他存着以后好过日子,但魏玄从来不要,每次都是南山无奈笑着收下。
有一次她过去,正好撞见了魏离等人,学堂上下就都知晓了她是女孩子,索性她也不用再穿男装了。
今天她是特意去看魏玄,带了他喜欢吃的麻饼。
学堂里很安静,因为一部分学生去考试了,魏老夫子就放假了。
魏玄在院子里大树下练习打拳,武师父宁渊在旁指导。魏玄闭着眼睛,出拳如风,木桩被打得邦邦响。
“很好!力气再足点!”宁渊师父旁边喊。
魏玄毫不停歇,加大力度,拳打肘击,木桩被打得摇晃起来。
南山在旁边看着,感觉自己双手都疼。
“再用力!一拳打不倒敌人,你可能就命丧于此了。”宁渊师父仍不满意。
魏玄额头现出了青筋,他紧抿唇角,再次加大力度,胸腔迸发出一道喊声,凌厉出拳。只听咔嚓一声,木桩被打断了。
“嘎嘎——”树上的乌鸦吓得叫起来,扑闪几下翅膀,扇落掉几片枯黄的树叶。
宁渊师父捡起地上的断木桩,看了看一旁还在喘气的魏玄,“你这一拳要是打到人身上,怕是心脉都要震断了。”
魏玄天生身体有些孱弱,不是练武的好苗子,但十二岁的年纪,能有这样的力度,全靠内心的意志,支撑着他不断突破自身的极限。
他就像是一根千锤百炼的木桩,柔软的部分被捶打没了,只剩下钢筋铁骨的内里伫立着,谁要是碰上去,准会头破血流。
“给他胳膊擦一些药油吧,今天就练到这里。”宁渊离开了,南山忙拿来药油,但魏玄摆摆手,走回廊下,摸索了下木格,坐下就开始写字。
“少爷,您歇歇吧,谁也抗不住这样学啊。”南山抱怨,忽然嘎嘎一声,一只渡鸦落了下来,爪子抓着木格,咯咯响。
魏玄从渡鸦的腿下摸出来一张纸条,手指摸上去,茫然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些光亮。
“小舅舅说,外祖父要回京了。”
南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啥?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
李嬷嬷也手握汤勺从厨房里跑出来,“老太爷要回来了?哎哟老天保佑,咱们少爷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魏玄心中是有些激动的,但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外祖父要进京受赏,但边郡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怎么也要明年才能回了,但其他人应该会提前回来。”
“好咯好咯,最晚明年咱们就能回京城了,正好少爷也该说亲了……”李嬷嬷嘀咕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忽然南山闻到了一股糊味。
“……嬷嬷,你厨房是不是烧着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