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还收不回去,救护车里又狭窄,便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起来。
想起刚才雄虫的恐惧,西泽侧了侧身体将骨翼掩在身后,轻声道,“休息一会吧,等睡醒就好了。”
到时候他就能将骨翼收回,不会再吓到眼前的雄虫了。
耶尔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总感觉……如果不快点将刚才的事掰扯清楚,雌虫这么犟而沉默的性子,说不定以后都会刻意藏着掖着,不会在他面前展开骨翼了。
他低头又抿了一口水,润湿一下干燥的下唇,突然低声道,“我能看看你的骨翼吗?”
西泽沉默了一下,“上面的血还没擦干净,下次有机会再给您看吧。”
“没事,这里有消毒湿巾,正好可以擦一下。”
耶尔假装没听懂他的拒绝,从座位下拿出一包湿巾,神情认真地坚持道。
“……”
雌虫近乎叹息地道,“先让我自己擦干净,再给您看吧。”
他看见西泽抽出几张拿在手里,将骨翼拉近了一点,开始擦拭上面干涸的血迹。
修长有力的骨节按在湿巾上,动作快而恰到好处,好像在清洁保养一把精密的枪,几乎能称得上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骨翼是军雌身上杀伤力最大的部位,所以那些家伙才会在第一时间将西泽的骨翼卸下来,好像恐惧而惊惶地绞去猛兽的利爪。
耶尔有些出神地看着那里,下一秒,却被一缕凉风惊醒。
“唰。”
为了方便动作,西泽完全舒展开了一边骨翼——
它是巨大的,一边就几乎有三四米长。
结构精密,没有一丝血肉,仿若钢铁铸成,却是玉石的色泽和质地,相比生物毛绒绒的翅膀,显得分外冷酷而无机质。
撇开那些可怖的地方不谈,这完全可以算一件精美到震撼的艺术品。
西泽余光观察了一下雄虫的神色,见他没有再流露出恐惧,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很快擦拭到了末端,那里长着一张很薄的膜,几乎是透明的,上面蜿蜒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它无比敏锐,可以捕捉空中最细微的风沙,在战场上可以用来判断敌军的动向,堪称无往不利。
而在空中交战时,这薄膜会发出沙沙的轻响。
当虫族的大军前往征战,血腥的朔风中便会夹杂着这种声音,被敌军畏惧地称为“撒旦收割生命前的预告”。
而……这也是军雌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
西泽抬起眼,看向托着腮认真观察他动作的耶尔,眸底情绪晦涩不明。
他手上的停顿自然被注意到,雄虫眸光微亮地看向他,“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