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请人,又是开公司。却不让儿子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你啊。”
郑彩霞越讲越气,将花壶扔土里就扯着钱僖耳朵数落,“小心没儿子送终啊!”
“痛痛痛!老婆,你快点松手啦,捏红了费时让其他人见到啊。”钱僖斜着脑袋,小心护着耳朵,实在没法才讲出心中所想。
“和我吵架还要离家出走,我见他这么有骨气不就偷偷资助他咯。”
“搞个公司给他,看看他能不能做出实绩。不行就再和他坦白继承家业的事咯。”
讲到这,两夫妻齐齐叹气,然后一屁股坐到地里。
互相数落。
“当年餐厅做起来的时候,我就讲过要和儿子坦白,你非不讲。”
“啊姐啊,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怎么讲?正是马上要叛逆的年纪。我那帮朋友,个个孩子有钱就学坏,吸毒,玩夜店啦。”
钱僖叹息,“你估我不想讲?”
他们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一夜之间暴富,是个人都会扛不住。
“大人都飘下飘下,何况十岁的小朋友?”
穷怕了,陡然有钱就会暴富性消费。心理没有干预好,也会让小朋友心生扭曲。
钱僖没被一时的前景蒙蔽双眼,为孩子考虑的也更多。
“做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事业刚刚起步,随时有可能执笠(倒闭)。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易难。”
“后来生意做稳定了也可以讲啊。”郑彩霞开始也赞同丈夫隐瞒家庭情况,毕竟除了银行卡上的金钱流水,一家人的生活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同样的下田,同样的坚持抽空陪伴孩子,同样的吃粗茶淡饭。郑彩霞觉得粗茶淡饭对身体更好,青菜啊猪肉都是自家养的。
“更糟糕。”钱僖叹气,“人到高处见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其他人我不知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可怕的事。”
“昨天还谈笑风生的富商,今天就因为投资失败负债十亿跳楼。”
“生意没稳定,如何讲?”
郑彩霞越听越服气,“你就是前怕豺狼后怕虎,我们商量好等儿子高中毕业就讲,结果你让儿子学金融,他要学程序。最后,你又让步。”
“那我不想让家里的压力束缚他梦想嘛!想来想去金融读不读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两公婆也没学历,不一样发了家?”钱僖振振有词。
“我简直被你气死。那崽大学毕业也可以讲了吧?”郑彩霞气的面色涨红,胸部都跟着快速起伏。
“我讲了啊,担心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我就暗示他。”钱僖伸手,露出金灿灿的劳力士,“最新款啊,我表都买好暗示他。”
“结果,他说什么?”
“阿爸,你不要带假表,等我赚钱买块真的给你。”
说实话。
两父子哪来的深仇大怨?
钱僖到底是心痛孩子,没有去阻碍他追逐梦想。
心底也是隐隐想看钱修远到底能走多远。
他这些年没在生活上奢侈过什么,吃穿用度都是够用就好。几千万完全亏得起。
至于为什么不明着讲。
钱僖也要面子,拉不下脸主动和儿子和好。
“公司那帮老家伙,一个个都在推自家孩子上位。”郑彩霞想来想去,将草帽摘下,“不管你,我自己去和崽讲。我们两公婆拼搏出来的心血,凭什么让给其他人?”
“再看看,儿子如果后天还睡天桥,我就安排劳斯莱斯去接他买别墅。”钱僖点了根烟,吸了口气,“再给两天机会,如果他没办法写出一个游戏卖出去。我就逼他回家继承家业。”
“这回儿,不论他愿不愿意,我都不准他再唱反调。”
“这才是我的好老公。”郑彩霞想到未来的日子,母慈子孝就开心的不已。
“我们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搞其他大投资,就算亏本也够他后半生过优渥的生活了。”
忽然。
有同村的村民跑过来喊,声音焦急:“老钱!老钱!”
“我在这!”钱僖招手。
村民急的直跳脚,过来菜园拉他,“你怎么还在这,我刚刚听人讲,你们来福在九龙出了事!人在公司自杀,特意让我儿子送回来的信。”
“什么?自杀!”钱僖浑身打颤,烟灰跟着颤巍巍抖落在地啪的一声跌落土里。
“自杀!不可能!来福怎么可能自杀!”郑彩霞不相信,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村民赶紧让他们走,“已经帮你们喊了的士,赶快过去看看!”
两公婆发着抖,衣服也没换顶着草帽就赶到了九龙网络公司。
“崽啊,崽,你如果去了,阿妈也不活了。”郑彩霞不断擦拭着泪水,推开公司的门就听见办公室传幸灾乐祸的声音。
“端茶倒水、增加他一人的工作量,使劲奴役再时不时扣钱。”
“还故意让他一个人留下来加班。”
“丛哥,你说让我们排挤钱修远,现在人已经被逼到精神恍惚,我们做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