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红也不睬木风雷,径向凌钦霜拱手道:“二位何故擅闯敝庄?”说话间目光在婉晴脸上一滞,便即移开。
婉晴虽然身子极虚,但见他眼光暧昧,仍忍不住出言嘲讽道:“你爹与凌大哥同辈,你该唤他凌叔叔才是。”
江花红听了这话,淡淡一笑:“婶婶所言极是。”
婉晴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凌钦霜肃然道:“婉儿身受重伤,在下特来向令尊大人求医。无奈贵庄护卫拒不放行,迫不得已,无奈得罪,万望公子莫怪。”
江花红脸色微变,又望婉晴一眼,道:“两位且随我来,这些人我自会处置。”
凌钦霜叹道:“他们尽忠职守,公子倒也不必……”
江花红摆手道:“任阁下直闯而入,怎么算得尽忠职守?”他向木风雷等低声说了几句,众护卫便都各自散去。木风雷兀在喋喋不休,显然是心有不甘。
江花红引着二人向内走去。
成亲在即,庄内却不见披红挂彩,更觉不到丝毫喜气。到得正厅,早有仆从奉上茶来。
江花红道:“两位稍待,我去禀告家父。”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婉晴放眼看那厅时,只见正中横着一块大匾,写着‘碧血丹心’四个烫金大字,金漆颇有剥落,下署‘庚卯御笔’四个小字,显见得这匾来历不俗。四壁悬满了字画,一时之间也看不了这许多。四角虽有几支红烛,影影绰绰,却透着森森阴气。
正自奇怪,却见凌钦霜正自定定望着中堂一副长长的楹联。顺着看下去,见上联是:“谏不止逆耳忠言声纷落,劝无回家国天下人心漠。纵有救世之志,却奈何。臣子誓,意在求和。”下联是:“除不尽奸邪妄吝是非客,灭无绝魑魅魍魉仇恨者。纵有逆天之术,亦如昨。侠士心,志在止戈。”
婉晴迷迷糊糊地看去,随口读罢,轻声笑道:“这可是笑话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江花红步将进来,说道:“家父自去岁闭关,至今数月有余。在下亦已久不见他老人家慈范。累两位空走一趟,万分抱歉。且请用些饭,在下便恭送二位出庄。婉晴姑娘的伤势耽搁不得,烦请另寻高明。”
凌钦霜心中登时一凉。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竟得到这样一个答复,却该如何是好?他不觉看向婉晴,婉晴则淡淡一笑,思忖今夜小雁塔约会在即,明日尚有大婚,江自流此时却在闭关,说出去谁能相信?江花红如此信口胡言,简直岂有此理,便向凌钦霜道了句:“耳坠。”
凌钦霜猛然想起这事,忙从怀中取出那对耳坠,说道:“盼令尊念在故人之情,赐见一面。这对耳坠,相烦呈给令尊。”
江花红接了耳坠,叹道:“姑娘伤重,在下自也极为痛心。可是家父确在闭关,实是爱莫能助。”
凌钦霜急道:“公子,人命关天,恳请……恳请……”语声中已带哭音。
江花红叹了口气,道:“非是在下心狠,实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