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深吸了几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又柔和了嗓音对苻坚:“宫里虽好,可奴也会想兄长母亲的,陛下就看在奴尽心侍奉这些年月的份儿上将奴外放吧……奴在宫中,想必阳平公与王丞相赵大人等人都多有意见……”
苻坚不等他说完便出声打断:“博休景略他们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苻坚微微皱眉,似是也觉得他的理由难以自洽:“博休是朕胞弟,之前为让朕取你做契妻可往太后处跑了不少次。更莫说丞相。景略待朕如兄如父,是除了太后,最盼着朕能娶得契妻留下一二乾元子嗣的。你莫多虑了。”
慕容冲叫他堵住,心中暗骂起苻融王猛这一世的不争气来,正要开口再求,便又听男人继续道:“且不说这个,凤皇,你已与朕结契,这一生一世,你我都是不可分割的夫妻。莫要说放你离宫此事了,绝无可能。”
他的声音柔软起来:“若非黄土白骨,你我此一生,都不会被切断这层关系。”
慕容冲打了个寒颤……即便不甚渗透这一世的人伦规则,可他也依稀晓得,乾元坤泽一旦结契,除非死亡,便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因而历朝历代从未发生过有乾元与坤泽和离之事。
慕容冲彻底失力地倒在榻上。
这算什么?——老天给他的惩罚么?
苻坚不能理解他此时的失落,只觉小契妻莫名与他生分起来。前一夜还热情似火粘腻地抱着他缠绵,怎的一觉醒来雨露期过去,便换了个人似的:“凤皇,你到底怎么了?”
他之前并不是没有感知到慕容冲似乎对出宫非常执着,他自然认为是他年幼,思念兄母,可又不肯请旨,便一页翻过。如今慕容冲亲口又说是因思念兄母,他倒反觉这是借口。
苻坚当然觉得慕容冲是非常喜爱自己的,这些年日夜以对,慕容冲这么年幼的孩子,若是假的装的,如何持之以恒这么久?
刚与坤泽结契的乾元有无限的耐心,他坐到榻上搂住慕容冲猜问:“莫不是因为这些日子朕欺负你狠了,身子不舒服所以发小脾气?”
慕容冲已全无心思应付他,只觉喧闹——他该怎么办,这一世比上一世更加麻烦,他甚至出不了宫,如何练兵起军复国?
苻坚见他不搭话继续哄:“朕都将你姐姐提拔到平阳太守了,你不是与她最亲?要不召她回来述职,与你待几日?”
对了,平阳。他还有姐姐。平阳他最熟悉,他知道在哪儿屯粮,在哪儿招兵买马,他可以策反姐姐练兵造反——姐姐那么聪明,她一定会做的比自己好。
大不了多等几年,自己在宫中周旋能暗护好姐姐行事。三年忍了,再等几年又如何?只要能达成目的——慕容冲咬了咬牙。
他忽地抬头瞧男人:“还是不要了……姐姐刚去平阳,人生地不熟的,不宜来回奔波,陛下不要劳累她了。”
苻坚见他终于出声,不禁又道:“你这孩子真奇怪,喜一会儿悲一会儿的。朕叫你折腾坏了!”
慕容冲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侧脸过去。他这个角度实在好看,像是一朵初开的山茶花,娇嫩可爱,叫苻坚又忍不住想亲上去一口,却听他委委屈屈地道:“陛下谁都赏了,却怎么都不赏凤皇。明明伺候您卖力的是凤皇呀。”
感情是恼自己没讨到好呢。
苻坚捏了捏他的脸蛋:“你也忒贪心了,朕都将自己契给你了,怎么还不知足呢?”
慕容冲佯怒撅了嘴:“那凤皇也将自己给陛下了!陛下怎么这样!”
苻坚连忙抱上笑:“好好好,你想要什么呢——”
天王又满面春风地从凤凰殿。
殿外的众侍女互相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点头达成了共识。
这小贵嫔年纪不大,固宠的手段倒是花样百出。任谁看了都哄不好,只有陛下哄得,那可不变相宣告自己只在乎圣上一个人?难怪整日陛下和贵嫔在一处时总一副备受用洋洋得意的模样。
这头慕容冲送走苻坚躺在床上掰扯着该怎样行事,又暗自安慰着自己振作起来。
那头苻坚出了椒房殿便召来宋牙:“你找个人。”宋牙侧耳过去,听君主继续道:“找个机灵点儿的,混贵嫔宫里,多打探打探,贵嫔曾与谁有过什么私下交集,或者是有什么事影响到贵嫔,要他必须出宫的……”
苻坚想了想,还是觉得怪。慕容冲这个年纪,正是少年心思最活络的年纪,也最易受蒙骗。指不定是前些年他还在太学学业可以来回进出内宫时候认识了什么人。
宋牙不明白君主要做什么,却也不会去问,喏了一声便下去了。
苻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慕容冲对他有所隐瞒。他之前看出慕容冲似乎极度想要在这个时间段出宫,为此不止一次引导自己承诺他出宫一事。可他入宫是自己选的,与自己感情也不似作假。莫非受人挑拨?苻坚想起来两人初遇时慕容冲扔耳饰草蟋蟀给自己做约定的模样,又不禁想,慕容冲离了自己,会不会与其他人也有一番这般交集?
若慕容冲与他人只是结友,他大可以以探看兄母为由出宫。可慕容冲明显是想要一出不回,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有什么事、人,会比他这个丈夫还重要么?
想到此,苻坚有些心堵。愈想愈觉不愿放慕容冲出宫,离了自己身边。
紧接着又派人往新兴侯府下旨,按例坤泽结契后接家人新兴侯与母亲进宫陪伴贵嫔,说些体己话。
苻坚之前留下的政事已经由其他官员处理得当,慕容冲出的事务处理完便去未央宫处理起堆积如山的公务来。纵然听闻丞相大病初愈便已经带回府不少公文,可看到案上还是摇摇欲坠的文山,苻坚心口还是一跳。
那边新兴侯府刚得到慕容冲定身的消息便被天王的旨意带进了皇宫。
椒房殿本是王后的主殿,可殿中宫室无一妃嫔,只有侧殿凤凰殿中住了个慕容冲。可足浑氏听闻幼子定身的消息本是浑身一惧,见天王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便随儿子上马车入了宫往凤凰殿去。
慕容冲卧在软榻上叫三个侍女梳理头发。他头发色浅,又长又密,两个侍女也护理不及,只得三人拿着精油往他那沐浴后半湿不干的长发上抹,神情专注小心,生怕这天王的小宠妃哪里不适。
慕容冲自小娇生惯养,极会享受,被按摩了会儿头皮又道:“青汁呢?这天还是有些干,再去磨一些来给我涂涂。我的腰也酸酸的,再叫人来给我按按。”
氐人原是没什么保养脂膏的,因而皮肤多不好,入关后贵族也只仿着汉人用了些常见的。可慕容冲入宫,什么珍脂宝膏都往身上涂,不光侍女记着他那些东西头晕,苻坚有时候看见都扪心自问一番,自己究竟养不养得起慕容冲。
可足浑氏同慕容暐刚进凤凰殿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慕容冲已经昏昏欲睡了,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一个骨架颇大的侍女压在人腿上给人儿按腰。
慕容暐清了清嗓子:“凤皇?”
慕容冲听见兄长的声音猛地睁开眼,哎呀一声,连忙叫:“三哥,阿娘。”可足浑看见他就笑起来,迎上去:“唉——娘的乖宝哎——”
可足浑氏这精神气儿可比上一世好多了。说来也是,这辈子在可足浑氏眼里,娇宝贝蛋儿的小儿子嫁了喜欢的人,那人对儿子连带自家都算不错,也算是嫁对了人,心里头一块巨石落下了。听闻儿子定身连忙就赶过来了,要能再诞下一儿半女,那便圆满了。可不是比上一世儿子被人强占哭天喊地回不来的情景强太多了。
慕容暐的儿子被送去了太学读书,这两天也喜气洋洋。侍女看到两人盯着自己主子,便从起身行了个礼,把地方儿让给母子三人。
慕容冲坐起来,可足浑氏捞过一旁的衣裳给他搭上,看到自己儿子身上的红印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装作看不见,低头就问他:“结契啦?”
慕容冲点点头。
可足浑氏又问:“他对你还成不?”
慕容冲又点点头。一旁的慕容暐问他:“怎么有气无力的,方才也只叫三哥?哎呀,你在邺城时候整日跟我屁股后头可都是三哥哥、三哥哥地叫的!”
慕容冲回想了一下,亡国前他遇着谁都撒娇,再小点时候每次长了些还要六个哥哥轮流抱一抱再夸一句凤皇又高了。后来长大了跟几个兄长反而疏远了不少,没想到后来竟都阴阳两隔。他转了转眼珠,笑着又冲慕容暐喊:“三哥哥。”
“哎——”
这两年里慕容冲想了许多要不要把暗中造势的事告知母兄,可转念一想,慕容暐是个没抱负的,亲娘可足浑氏亡国后受的打击不小也不敢冒出头了,干脆便一直糊弄着,也不让他们知晓了。更何况这一世两人都还以为他舍身苻坚是自愿,两人情投意合……
他现下出不了宫,便叫人将前些时日让人收拾出来的金银玉石搬出两大箱子,“娘……这是给你和阿姊的。你带出宫叫人送去平阳吧。阿姊刚到平阳有些钱财护身好一些……”
当然,可足浑氏那箱是用来做障眼法的,清河那箱里有许多他要给姐姐的东西。
可足浑氏前半辈子什么荣华富贵没享过?瞥了眼箱子,又爱不释手抱着小儿子问东问西。
太阳落山之前马车拉走了慕容氏母子,慕容冲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待到再睁眼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大宫女瞧见他醒了上前问:“小夫人,要用些粥么?陛下夜食点未来呢。”
慕容冲这些日子因为定身成坤泽这件事一直有些心情堵塞。为了达到目的,突发什么意外他都可以把血沫咽下去。可突然成了这个不寻常人间的“女人”,对慕容冲来说,依然有些接受困难。
见慕容冲神色恹恹,不置可否。宫女见状又道:“那奴去未央宫请陛下来陪您用膳?”
慕容冲这几日心里乱糟糟得烦,听到侍女提苻坚便更烦了,斩钉截铁说了个不,于是叫人扶起来自个儿去喝粥,结果全身上下酸痛的要命,喝了两口又没胃口了,登时莫名大怒起来。
“点炉!”
宫人你瞧我我瞧你,上前问他:“小夫人?”
“我要泡茶!快点儿!”
见他确实气了,几个宫人连忙动作起来,慕容冲扭头去自己描金的桌上找出了小盒乔木苦茶。味苦而醇厚,是苻坚最讨厌的茶。宫人照着慕容冲平时煮茶的习惯轻轻扇火,却见慕容冲二话不说将茶叶倒进去大半。
“呀!小夫人!倒多了!”
慕容冲充耳不闻,盖上砂盖,盯到茶苦溢出来直接拿布巾把茶壶从炉上拿了下来。
“哎?小夫人您不是说煮茶要等茶苦散了添水再续才能甘中有甜吗……?”
慕容冲说了句少废话,继而将茶叶用纱网捞出,将茶水倒入另一个瓷壶,交给侍女:“把水送去给天王,就说我心疼陛下忙于政务,特地给陛下煮了茶,消消疲怠。”
侍女见他冷着脸,想问的话也咽了下去,只觉得这主子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又大又差,于是端起茶盘往未央宫去。
苻坚一整日精神气儿不错,和几个近臣几乎一日内将积累了几日的公务处理得七七八八,又展开一本白折,与几人商议梁、益二州的后续事宜。前些时日他有心攻拿蜀地,在自己手底下武将里挑的眼花。本想指邓羌窦冲等人去把握大势,然乱世武将功不可积多,既然手底下人多,也自然要均匀地用出去,便用了朱肜徐成。于是封赏又是一个问题。
丞相身体不大好了,只得日日在自己府上处理些事务,天王便只与赵整苻融等人在未央宫商议,差不多定下封赏后又轻松与几位臣子闲聊了会儿。
赵整最博闻强识,不仅在文政上,也在八卦上。东拉西扯地讲,苻坚把不少老贵族的家里长短听了个遍儿。譬如李俨那俩儿子,分封了两地,当初分地之前同住一个屋檐下,李俨盼儿成龙不成盼孙成龙,给两个儿子娶了一个坤泽,可分了地后,家里的坤泽就要两地轮轴转,一个月在哥哥处,一个月在弟弟处。偏生两地离得也有些距离,转来转去路程也得一个月走马,三年里,这名坤泽还未诞下一子,于是家里的老妇人就急了,三天两头给人暗示、施压。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于是这坤泽就干了件大事。在某个月去哥哥封地的路上和护送的侍卫勾搭上了,竟然还真的有孕生了个乾元。小乾元养到三岁,突然被发现没有李氏的血脉。于是当夜就被毒死了,开始也说了,这篇本原本就是和朋友口嗨她保存的记录发给我,让我无聊的话可以写个狗血生子皇文虽然后来跑偏了,我看了一下居然才五六章肉。于是我就在想该让这个皇文有个什么样的情感主体。我个人是认为坚冲二人衔接、人物塑造写着写着就会有问题或者跑偏,并且一些设定bug也很多,语言细看还是幼稚并且拖沓,但是修改的时候却无从下手,只能说短篇可能才是我的舒适区?不过我大体对这个处女作长篇是比较满意的。
这篇就交代完了柏舟世界观第二世我cp结局,至于为什么说是第二世,因为我让他俩最终结发成功,还有一个现代au普大皆欢的第三世番外,是真的三生三世十里桐花了。
涣散的意识逐渐聚拢,这种感觉让苻坚非常熟悉。他挣扎着睁开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果然死后又重生了。
苻坚仰着头,想抬手看一看自己的手是否回到年轻模样,却发觉右手被一条透明的绳子绑住,而自己所在并不是宫室,是在四周通白,一个古怪的屋子里。他侧头一看,身侧竟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盒,诡异的叫他茫然:“来人!”
闻声第一个开门而入的女人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穿戴异常,比慕容冲还要不像汉人,叽里呱啦对他说了一通。而后拔了他右手上插着的透明绳子,苻坚才发现竟然有根针刺在他的经脉中。
苻坚听不懂她说话,与她四目相对。没一会儿又有一个体型肥硕的光头白袍男人进屋,细细看了看他床侧的铁盒子,而后挂起来一个笑容,对他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又说了句让他听不懂的话,便带着女人出了屋子。
“所以你在上一世终于死了?”
慕容冲抱着胳膊站在他床边,面色冷淡地看着他。被通知病人醒来,慕容冲便跑进来查看情况,听见苻坚之乎者也问了几句话,果断给出自己的判断。
在苻坚看来慕容冲穿的很奇怪,未着襦衣便罢了,整个脖颈露到胸线,里头穿了件似是裲裆的衬衣,外头穿的是一件开怀的玄色却会发光的外衣。他的腰露出来一块儿,下身穿的也让苻坚看不懂。苻坚看着他还是长头发,戴了漂亮的耳饰,又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是这么爱美,我很想你。”
慕容冲本来有些生气他上辈子怎么活了那么久,听到这句话却忍了下去,坐到病床上:“你吓死我了。明明只是伤了胯骨,莫名其妙晕厥过去躺了半个多月,带你飞德国看,结果医院都检查不出来。”而后慕容冲便拿出一个黑色的,薄薄的盒子,点了一下便开始发光,“给你弟弟打个视频,说你醒了。”
苻坚全程皱着眉,似有难处,慕容冲看见问他:“你不会又是跟上回一样,这辈子记忆直接想不起来了吧?”
苻坚点点头:“似乎是的。”
慕容冲也皱了下眉,又松开:“没事,反正会慢慢想起来的,你上回不就这样。”然后扭头一看手机,见苻融接了视频:“喂?你哥醒了。”他倚到苻坚旁边,举起手机对苻坚说话:“老公,给你弟打个招呼。”
苻坚一看,苻融明显是三十出头的模样,纵然剪了一头短发,却也叫他亲切非常:“博休,安好。”
苻融看到亲哥醒了,本是喜上眉梢,听见这话又露出了个迷惑的表情:“博休是谁?”
慕容冲解释:“是你,你哥一分钟前给你取的小名,天知地知他知我知,现在你也知了。”
苻融怀疑自己又成了这对夫妻py中的一环,于是不再多问,对苻坚道:“哥你在德国修养好了再回吧,万事还有我和咱爸。”
苻坚这会儿云里雾里呢,道谢后又像见了鬼,在黑盒子里看到了他近百年没见的亲爹。
“这太荒诞了……”苻坚捂住额头,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慕容冲收了手机:“我在这一世刚醒的时候也觉得荒诞,我爸居然只能娶我妈一个,这一回家里只有我们三个男孩儿,我姐变成了我妈生的。慕容晔也没事,我爸我四叔也活到现在好好的。”
苻坚揉着脑袋的手在听到他父亲四叔大哥还活着时候打了个激灵:“所以这辈子燕国把秦国灭了?什么情况?”
慕容冲翻了个白眼:“现在早没秦燕晋了!只有一个中国,你不是皇帝啦——慢慢消化吧!我去给慕容宝发消息来接咱们。”
“为什么是慕容宝?”
“我又不打算在德国留资产,正巧慕容宝这两年在德国定居,我这几天一直在他家住。他家那别墅比酒店舒服多了。咱们孩子也在他家呢现在。”
苻坚已经消化了慕容冲这辈子还能生的事实,毕竟已经开过先例,但还是忍不住问:“咱这辈子,几个?”
慕容冲手指打着字,没抬头:“还是那四个。”
苻坚松了口气,又问他:“那你身子还好么?”
慕容冲见他像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挑起一边眉,看笑话似的:“你知道你为什么躺在这个医院吗?”
苻坚摇头,听他这么问,便以为自己是被他打的,可明显疼得地方是胯,他沉默了。
“你把我怎么了?”
“没怎么。去你办公室送资料顺便打了一炮,把你胯骨坐裂了。没想到你直接瘫那儿起不来,干到一半提了裤子把杨定摇过来给你送医院的——他来时候你那玩意儿还支着。”
慕容冲勾起嘴角,想看看这社死场面苻坚知道了是什么表情,却没想苻坚只是叹气:“你身体好好的便是最好的。”
慕容冲奇怪地看他一眼:“你现在怎么这么煽情?你那么想我啊?”
苻坚点点头。
慕容冲皱了皱眉头,低头便按住男人的脖子亲上他的嘴唇,主动伸去舌头与他热吻:“好老公,奖励你。等你好了我去买十条黑丝给你撕。”
苻坚又闻见熟悉的桐花香,感知到对方的心情十分美妙,便生涩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回应。
慕容宝打开病房门就看到这对夫妻在接吻,哇哦了一声发出评价:“你家还需要添老五吗?”
慕容冲枕着苻坚的肩跟他一起坐在慕容宝的车后座:“你是不打算回国了?”
慕容宝开着车还跟着音乐哼着歌:“我回国干嘛?等着被讨债吗?”
慕容宝前几年毕业后接手了慕容垂白手起家的后燕集团,三年就玩崩盘了。他大哥带着24个亿来接手结果发现完全补不上他60多个亿的大篓子,和亲爹果断回了前燕,慕容垂还一怒之下和慕容宝断绝了父子关系。
后燕早到了慕容宝名下,因为债主方主在英美,慕容宝跑到了德国。虽然后燕主控人跑了,但追责不到打工人身上,公司目前还有500多个员工正常上班拿工资。债主方也不能停止后燕运行,如果后燕继续运行一年还能拿5个亿的流水补偿,一旦停止了,找不到慕容宝,连每年的5亿都没了。
“你这是以身入局,强诈那群欧美资本家70e。”慕容冲觉得有些好笑。
慕容宝却看起来完全没有负债的烦恼,等绿灯伸出一根指头摇摇:“nonono,70个是去年的数了,今年翻了,200个。”
然后扭头把墨镜拨到头顶对堂弟粲然一笑:“欠他70个我是他孙子,那现在欠他200个,我就是他大爷!”
苻坚目前还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沉默不语。
慕容冲被慕容宝逗笑了,枕苻坚肩上发抖,慕容宝无辜道:“有那么好笑吗?我的员工现在工资不是照拿?吃亏最多的只有那几个外国佬,他们资本主义国家,那么能赚,吃点亏怎么了——唉弟夫,你说是不?”
苻坚听不懂,但他知道,从慕容宝嘴里说出来的,大半是歪理。
于是心里摇头地点了点头。
把他夫妻俩送到家里,慕容宝连停都没停,又开车出去玩儿了。慕容冲刚开门,两个儿子便探头出来,慕容瑶问:“我爸好了?”
慕容冲遗憾地耸肩:“嗯,很遗憾,没死成。”
瓜瓜三岁,以为妈妈是真的很遗憾,于是狠狠替慕容冲叹了口气。苻坚刚坐轮椅上,不在意老婆儿子的挖苦,默默尝试着操控这个新奇玩意儿。
慕容冲抱起大儿子坐去沙发上点外卖,苻坚一个人在大厅走轮椅,似乎是在这个大轱辘椅子上找到了乐趣,来回加速地坐着跑,瓜瓜也跟在爹的轱轮后头疯跑。
“我在烤肉店点了几份肉排,你看着俩儿子,我帮私助煮点粥。”
慕容宝在德国被慕容垂偷偷资助有一个酒吧,还请了个私助,相当于保姆,是个三十多岁的本地姑娘,并不会做中餐,慕容冲这两天只能看着手机跟她一起捯饬给两个儿子煮粥。
苻坚进了他和慕容冲的房间乱看,试图找到有用的物件刺激他今世的记忆恢复,在床上又看到了个和慕容冲那个可以看到人像,一模一样的黑盒子,他直觉这是自己的手机。于是拿过手机看,拇指按在中间下方的圆形按键上时它亮了起来,苻坚来回试,发觉这个便是开启的机关。
手机上的字他大多能看懂,看到“图库”一词便点进去,里头竟然全都是栩栩如生的图画。有许多慕容冲与四个孩子的人像,其他的都是一些林木花草,如亲眼所见。苻坚微微一笑,一边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一边不停翻阅相册。
于是翻到另一个名字叫做“视频”的相册。
苻坚大致可以猜到这是哪两个字,毕竟与繁体字相去不远。但他并不理解这两个字合并起来是何意思,于是点了进去。却发现这个相册与众不同,似乎皆是模模糊糊的色块。
苻坚好奇点开,惊觉画面是动态,不由惊叹瞩目,然后他看到画面里慕容冲几乎光着从脚到大腿腰肢,开始觉得不对劲,紧接着他便看到慕容冲与他相交到一块,哼叫起来。苻坚连忙往下滑,没想下一个视频慕容冲的叫声更大,尴尬得他丢了手机到床上,可断断续续令人脸红心跳的巨大动静从手机里传出来,苻坚手忙脚乱只好拿着被子罩上去掩耳盗铃。瓜瓜听见跑进屋问:“爸爸你在看什么动画片?我也想看。”慕容冲似乎也是听到动静,拎着汤勺赶进屋把儿子丢出去关门:“你干嘛啊!”
慕容冲暂停“活春宫”后瞪了苻坚好几眼,厨房在一楼,他听见了,私助自然也听见了,纵然慕容冲脸皮再厚也不免觉得尴尬,只心里祈祷对方听不出他的声音:“别翻了,等着吃饭。”
慕容冲扭头往外走,苻坚便扶着轮椅跟在他身后,桌上摆了粥与肉排,慕容瑶也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苻坚并不挑食,只在听到慕容冲叫大儿子全名慕容瑶时候皱了皱眉:“怎么姓慕容?”
慕容冲不是很想理面前这个思想还活在一千多年前的封建老头,又想着自己alpha还是蛮正常的,过段时间恢复记忆就好,强忍着没翻白眼解释:“去年双胞胎出生之后我爸松口给改的姓,小瑶小琼姓慕容,继承我在前燕10%的股份,瓜瓜桃子吃亏点姓苻,拿你家股份。”
苻坚经过今天慕容冲慕容宝的交谈,大致能猜到股份是什么意思,纳闷道:“怎么随我姓是吃亏点了……”
慕容冲给大儿子叉过去一根肉排后便又开始给小儿子面前的肉离骨,看起来颇有些贤妻良母的作态,可下一刻就没了耐心,将没离完骨的肉推到小儿子面前:“你自己抱着啃吧。”才理苻坚的话:“自然不一样,你家又没我家有钱。如果不是你家行向跟我家不一样,我爸八成要雇一百个人把我抓回家。”
苻坚心中一哽,察觉到自己同岳父似乎关系并不好,又问去:“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冲割了肉排往自己嘴里塞,他吃食一贯细致优雅漂亮,咀嚼东西时候从不说话,咽下后答男人:“现代科技发达,这辈子我一出生就测出来是个oga了,就是坤泽。我家只有我一个oga,我爸挑挑拣拣好几年在奶奶家选了个靠谱的alpha跟我定了亲,跟我从小到大感情也算不错。我这辈子醒过来时候已经高中,毕业就可以和他订婚了——我想了好久跟他结婚还是去找你,最后跟你私奔了,把我爸气住院两个月,整整五年没理我,去年怀了老三老四后他才忍不住叫我回家的。”
苻坚听的心口一跳一跳的,他两辈子都想不到会从慕容冲嘴里听到跟他私奔这些个字眼,人生诸事林林总总来来往往,上一世慕容冲说要与他来世不见却还是留下一线生机,这辈子他也还是选了与自己再续前缘,还没等苻坚心情熨帖的发表被爱感言,慕容冲那边便又咽下去一口饭:“所以在我爸眼里你就是个大我12岁无所事事油嘴滑舌骗走了他乖乖小儿子还让他小儿子五年生四个的地痞黄毛。等回国后去我家,不管你恢复记忆没有,好好在我爸面前表现一下,别跟今年一样过年了也只能我一个人带俩孩子回家。”然后小别胜新婚,叫他一屁股把苻坚坐进医院躺了大半个月。
“……朕……我尽量……你辛苦了。”
这辈子苻坚只比慕容冲大十二岁,纵然错的有些距离,但他还是挺开心的。如果年龄差再小一些就更好了,毕竟老了一个人先走还是很难过的,他想。
隔了一世,苻坚连最基本的驳他都不会了,一看他就盯着目不转睛,像是看不够似的,慕容冲挑挑眉,觉得新奇。
“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原本的困难是你莫名其妙的晕厥不醒,既然醒过来了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你的骨裂。大概再有半个多月就能好完全,我联系了你秘书赵整,二十天后派私机来接,正好回国能赶上小琼桃子一周岁生日。”
上辈子因着一些原因慕容冲每日黏着苻坚作的软软乎乎,这辈子局势不同,慕容冲果真又回归了当时燕威帝那副说一不二的强势模样。
他都安排好了,苻坚便点头。
可瓜瓜听到两个妹妹生日却有了想法:“妈妈,为什么我和妹妹不一起过生日?”
“因为她俩四月生,你十二月生。”
“为什么我十二月生?”
“因为二月你爸和我做爱了。”
“……”苻坚沉默着,却听妻子二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对话:“那为什么哥哥一月生?”
“因为上一年三月你爸和我做爱了。”
“哦。”显然三岁的瓜瓜还不能理解。
夜里慕容冲又带着他去两个儿子的房间抱着书讲故事哄睡,等两个儿子都睡着才双双回房一起洗澡。慕容冲坐在浴池里吻他,纵然才来这一世第一天,可苻坚总觉得非常满足,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夜里躺在床上,苻坚才梦游一样问了慕容冲一句话,他很在意:“你说这辈子十六岁在醒来之前,一直在和段家那小子谈恋爱。那……你们上过床么?”
慕容冲快要睡着被他声音惊醒,觉得男人烦,扭过身背对他:“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会对未成年发情的,睡觉。”
“哦,老婆,明天见。是这个词么?”苻坚扭头对慕容冲,温热的气息打在慕容冲的后颈。
慕容冲扭过头看他,又转过身,抱住他的头一口亲上去,“嗯。明天见老公。”
回国时候将近四月,苻坚虽然只想起了一点点现世记忆,但生活起居没什么压力,毕竟不懂什么手机一搜就可以。刚落地慕容冲便把两个儿子交到接机的保姆手里,拉着苻坚上了另一辆车:“我爸让小琼桃子生日时候带回慕容家过,前几天我让助理去theby总部拍了个55克拉无烧的莫桑比克红宝石,我妈肯定喜欢,你记得给我妈,现在在我朋友那儿加工,先去拿一下。至于我爸……物质打动不了他,你最近磨磨嘴皮子吧。”
兴许是血脉压制,一想起来老丈人,苻坚是真的有点虚。回去时候慕容冲顺手拿了两个玻璃种翡翠手镯给两个女儿做周岁礼,苻坚只管给老婆掏钱,不吱一声,这倒让慕容冲心情好不少。慕容冲一贯花钱大手大脚,光是衣帽间收藏的珠宝首饰就够快填慕容宝的烂摊子了,虽然没挡着他买,但苻坚没醒过来前也没少嘴上说他,叫他少买一些。
不过慕容冲不听,他有自己的珠宝品牌,是读大一时候创立的,虽然一直在托管状态,但以他在时尚圈的地位,卖弄潮流,给自己的品牌引流赚钱还是必要的。那时候苻坚被伯父调到前秦北京的分公司,他在北京读大学,骗父母住校实则和他男人住一起,想着做出了决定就该鱼死网破,早就背着爹妈偷偷和苻坚终身标记了,又一直筹备着随时和男人私奔。
当然,苻坚不是没去提过亲,半路就被慕容恪刁难住,慕容儁的面都没见上。
后来慕容冲意外怀孕,正好遇上疫情,跟苻坚跑到西安和父母断了联系,上网课的几年里生了俩儿子。
慕容儁知道小儿子被娇惯坏了,但没想到叛逆成那样,一怒之下停了他的卡五年,本想着他跟了苻坚过过苦日子就知道家里好了,没成想老苻家对这个儿媳妇还挺能忍,硬是予需予求抗五年,苻坚手底下的公司竞标也开了挂似的一路顺风,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爹的眼看着事实与设想背道而驰越来越远,又接到消息刚大学毕业的小儿子再次怀了双胞胎,勃然大怒,连夜派人跑去西安,要接慕容冲回家。
苻坚软磨硬泡到老婆临产才从老丈人那儿拿了户口本和慕容冲领的证,终于结束偷偷摸摸的无证婚姻,但前提是慕容儁逼他签了份离婚净身出户的婚前协议。
苻坚回忆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慕容冲听他问是不是真的,面无表情敷着面膜:“当然。怕什么?你又不是没净身出户过。”
临近两个女儿生日的几天苻坚险些没能睡着觉,毕竟他跟慕容冲耗了两辈子,这一世是真的想要好好和他过日子的。
这些日子看下来,这辈子两人也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没有国仇家恨,一切都算好说。
司机开车送两人到慕容家京郊的仿古庄园时候,苻坚才惊觉自己的不安就像黄花姑娘上花轿——头一遭,面对慕容儁他不能说怵得慌,但也绝不好受。毕竟前两辈子在慕容儁还活着时候强燕几乎无人敢犯,处处压秦一头,如果让苻坚说当时北方有什么不可一世的雄主让人闻风敬畏,那一定是慕容儁。
车开进庄园被管家指挥直达正厅才停下。他和慕容冲一人抱着一个女儿下车,身后跟着两个儿子,慕容儁和可足浑站在厅口。慕容家无论男女都有一副好相貌,女人穿着旗袍,纵然六十出头了依然身形绰约美丽,挽住丈夫带着笑意。慕容儁则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严肃,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用发油梳理齐整,穿着套灰色西装,戴着副白金框眼镜,右手摁在鹰头的绅士仗上,声音没有什么老态,清朗落音稳重:“进去吧。”
苻坚招呼后跟在岳父身后,做足稳重姿态。身边的慕容冲却将女儿交给母亲,两步冲上去从后抱住慕容儁撒娇:“daddy啊,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这么冷淡呀?”
慕容儁被他压在背上走进正厅用仗敲了敲地毯:“都几个孩子了,还这样?站好!两个月前不刚见过?”
慕容恪在正厅坐着看钓鱼群群友发的空军图,听说小侄带着女儿回家庆生便也来凑凑热闹,抬头笑眯眯的:“凤皇回来啦?小苻也来了。”
……小苻…………
苻坚强忍不抽眉尖,伸出手:“您好,幸会。”
慕容恪以示礼貌走过来与苻坚握手招呼,便被慕容儁支过去看侄孙。
慕容冲凑到苻坚耳边道:“忘了你没记忆了,刚是我四叔。”
苻坚骤然睁大眼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他那儿能想到前世曾带给他巨大压力与震慑的慕容恪会有一天这么和善地与他握手,还亲切叫他“小苻”。
慕容冲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乐不可支开玩笑:“提醒你一句,我四叔也不同意我跟你结婚的。看到我爸跟他走一起就绕开,小心我爸让他揍你。”
苻坚看了一个月慕容冲打游戏学会了新词:“就没办法攻略一下吗?”
慕容冲想了想:“私底下遇到我四叔一个人是可以过去的,我四叔是个体面人,骂你也是会笑着拐着弯骂。我爸不行,他骂你你就听着,跟论文答辩一样,任他骂任他提要求做改正不能打断不能反驳不能顶嘴。”
“如果反驳了呢……”
“那你就会和我五叔一样,至今过年不能上桌吃饭。”
……难怪今天慕容恪在却不见慕容垂。
调茶师将茶水端过来挨个给人斟上,便坐在茶几低炉边上继续煮茶。苻坚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上面对慕容儁,慕容冲则是和慕容儁坐在一起抱着自己父亲的胳膊,笑的娇里娇气的,慕容儁也不好发作,问话不多,并没有为难苻坚。
几人吃了甜茶后慕容盈才从楼上下来,头发有些蓬乱,还穿着睡衣。慕容儁的眉毛当即便揪在一起了,可足浑看到连忙站起身拉去女儿:“盈盈,快去洗漱。你弟弟带孩子回来了,一会儿一块儿吃午饭。”
慕容盈是清河公主的名字,她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没结婚的小辈儿,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可苻坚对她还有慕容泓都有了些ptsd,一看到她就觉得慕容冲要发病,便没有打招呼。
显然慕容盈也不想招呼他,饭桌上只和慕容冲低头讲话,鸟也不鸟坐在慕容冲左手边的他。
慕容家的人话不多,也不做面子工程,可足浑话多,但丈夫不说话,她也不敢咋咋呼呼的,好在午饭之前慕容冲的大哥慕容晔回来了,整个餐桌只有母子俩暖场,苻坚也不觉尴尬,毕竟慕容冲坐他身边与姐姐有说有笑。他总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年没有听到过慕容冲的笑声了,细数两世也有二十四年。
苻坚忍不住搁下筷子,右手一把揽住慕容冲的腰,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正与姐姐讲话的慕容冲身子一提便到了苻坚那侧,姐弟俩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慕容冲感觉到男人的信息素好笑问了个:“你干嘛啊?”慕容盈则是翻了个白眼,不与这夫妻俩讲话了。
直到阿姨来收了盘子宣布午饭差不多结束时候诸人的话才多起来。慕容冲前几天问了才知道上辈子苻坚在他死后一个人守着儿子女儿守了二十多年,追着他问了好多儿女的事,不免也会遗憾意下上一世。这几日对他挺百依百顺的,早上睡醒还难得仿着前世,亲自给他挑选西服香水打领结,他刚忍不住跟姐姐秀了两下恩爱,慕容盈却说:“幸好苻坚不考公。”
慕容冲问她什么意思,慕容盈说:“你诚然已经活成某地瓜豪门娇妻的模板。”
慕容冲不刷小红书当然也不关注这些东西,愣愣问了个:“那是什么?”
慕容盈当然不会给他解释:“夸你们恩爱,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的三胎名额让给你。”
慕容冲这下听懂姐姐的话了,也不在意。毕竟她姐自从在皇家艺术学院读研拿了帝国理工双学位后,就又被望女成凤的慕容儁送去读博,脾气大涨,把全家都怼了个遍。
那头慕容恪刚带着慕容晔走出餐厅,慕容儁便开口叫苻坚单独上楼聊。慕容冲才反应过来他爹是想单独对他男人开大呢,于是眉毛一皱,不满地叫了声daddy。
慕容冲从小就爱跟父母撒娇,叫慕容儁都是甜丝丝的叫daddy,虽然慕容盈一向看不惯他对人巨大差异的作态,但家里父母最宠爱的也还是他,难免会对他的婚姻伸手更长。
纵然活了三辈子,可慕容冲的人生一直处在被溺爱的叛逆期。
“他都签了协议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慕容盈坐原位正在静音刷视频,被弟弟的经典恋爱脑发言震了一下,于是打开了声音刷视频,好让自己分散注意力不用替别人抠脚趾。
慕容儁看着不懂事的小儿子也生气:“爸爸还能害你不成吗?你是个顶级oga,又是我的小儿子,什么顶级精英alpha找不着?!”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谁都懂慕容儁的意思。不提能力,他固执地认为不算前秦头部的苻坚配不上慕容冲。
可慕容冲跟了苻坚三辈子了,虽然这一世前秦还在苻健手里,但慕容冲直觉以后掌权的一定会是苻坚。他没办法这么和父亲解释,又一屁股坐回了位子上,正待再说些什么,这巧慕容盈刷到了个男艺人粉剪视频,配的音频台词从手机里传出来:“daddy呀~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呢!”
“……”
“……”
“……不好意思哈,我花艺老师好像快到了,我先去温室了。”
见慕容盈拿着手机飞速走出餐厅,苻坚最先反应过来,到慕容冲身边放出信息素安慰对方,“我去跟长辈谈话,你先去陪陪琼儿桃儿,她们俩年纪小,离不了你太久。”
他二人信息素太契合,慕容冲一闻见这味儿便晕晕乎乎的,拨开苻坚道:“真烦人,早知道不跟你了。”
慕容冲起身也往餐厅外走,突然扭头又道:“我跟几个小孩儿在大厅等你。”
苻坚跟着慕容儁上楼,慕容冲走到大厅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和老早逃出餐厅的他二哥慕容暐坐在沙发上一起戴着耳机打游戏。没一会儿他大哥慕容晔才带着几个被喂好的孩子下楼。
慕容晔其实比苻坚还要大几岁,但长得异常俊朗英挺,看起来不像年近四十,说话让人如沐春风的:“老小,别打游戏了,自己带带孩子,我要和四叔去公司了。”
慕容冲只得接过孩子们。因为上辈子没有亲自扶养两个女儿,这辈子他格外溺爱苻琼苻桃。老大老二坐他腿边抱着平板看动画片,他则是让两个小女儿坐在腿上挨个又给扎了小辫。
没一会儿苻坚就下来了,因为晚上生日会才开始,慕容冲看见他便带着孩子上楼去午睡。
慕容冲挨个儿把孩子安置好后才跟苻坚回屋,“怎么这么快我爸就放过你了?”
苻坚解开领带回他:“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儿,听你说的,万事只要都点头就行,你爸也没给我难堪,开门见山就直接跟我说咱们孩子也够了,不希望你再怀孕伤身体,让我去结扎。”
慕容冲其实先前也因为生育烦躁过,这辈子到底接触了现代医学,后知后觉原来上辈子腺体断裂之前自己的生育状况频繁得那么可怕。然而这一世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两儿子出生后他就有些预感了,后来也试过带套吃药避孕,可偶尔松散造作一下,双胞胎就又来了。后来孕期检查问了医生才知道,他的子宫位置比大多数oga靠前,并且发情期规律,身体健康——简单来说就是体质易孕。
所以慕容冲听见慕容儁让苻坚结扎时候愣了愣:“我还错怪我爸了——你点头了啊?”
苻坚嗯了一声。
慕容冲盯着他,不可思议:“你知道结扎什么意思吗?你乐意啊?”
苻坚还是点点头:“我搜了。只要是为你身体好,这样也挺好。”
慕容冲本以为苻坚这样的老封建得气死,没想到自己反而是多想了,有些怪异:“你怎么这样啊,怎么突然变这么好这么先进?”
苻坚想起在网上新学的词:“被人生暴打两顿了,我这辈子要好好和你做夫妻。”
慕容冲别过头,还是觉得这么和苻坚相处很别扭,于是走到床边脱了自己衣服,露出内里故意给男人准备的蕾丝套扣圆环腰带和渔网袜,伏在床上抬起腰对男人开口:“别整那有的没的,要不你还是草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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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自从给两个女儿过了生日回到家后便全全接手了自己珠宝品牌的事务,一下子繁忙起来,苻坚却因为记忆没完全恢复,还在摸索现代生活的衣食住行,在公司请了长假,日日在家刷手机平板。
主要是慕容冲放任他去公司一天过,于是当天在他宣布自封东海王,声称理想是统一国家,并要改公司名为秦国前,又被苻融送回了家。
留下一句台湾问题还轮不到你做主。
于是两人模式和上一世完全颠倒起来,慕容冲日日天亮就跑公司,苻坚睡到自然醒,倒有点儿像慕容小少爷包养的姘头。
虽然推出时间不久,掰不过几百年的顶奢牌子,但到底慕容氏名气底气摆在那里,慕容冲的珠宝品牌自然在各种真假名媛、附庸风雅的上流圈子里极受追捧欢迎,几个艺人签了品牌不同地区的短期代言人,粉丝便也能为正主谁才是慕容氏小王子的打个头破血流。
加之本身慕容冲与母亲可足浑在国内就是非常知名的珠宝收藏家,整个亚洲排得上名号的许多宝石饰品都在母子俩身上出现过。因此有些资源、手头宽裕的大咖大多会向闲赋在家的慕容冲有偿借戴珠宝,虽然没有步入娱乐圈,但慕容冲却被粉圈称为亚娱的珠宝教父。
慕容冲虽不缺那些来借珠宝的钱,却到底不傻。将借出去的珠宝定制成一种咖位的象征,他的品牌自然水涨船高。“慕容氏小王子”的垂青带给名利场的诱惑也不是一般的意义,艺人向他借戴珠宝,既拉进了和慕容氏的距离,又不会担心珠宝咖位低了去掉自己身价,而慕容冲靠他们既打开了娱乐圈市场,更通过名人将品牌推进更广大的视野里。
慕容冲想,他或许真的不适合做皇帝,还是做生意好。
因为最近手下几个代言人粉丝打的比较厉害,拓跋珪提议要慕容冲自己每个app开账户亲民一下,可以给大众讲解宝石的各种内行,多发点日常珠宝,自己也带带货,别浪费了这脸蛋。
慕容冲懒,可本着有钱不赚是傻子的原则还是接过了拓跋珪给申请的各个app账号。其中便包括前几天慕容盈说的小红书。拓跋珪见他下载了小红书乱扒,奇怪问:“小叔,你之前没用过这个app吗?”
慕容冲摇摇头,银色的耳钉坠打在脸颊上。他的发色染了淡金,说话时候面无表情也不带生气。密长的睫毛伴随眨眼颤动,看起来倒像是个冰雕美人:“没有,用的app很少,家里事多,孩子又多,空闲时候都和家人朋友出去玩了,没怎么碰手机看网络。”
拓跋珪看着他的脸转不动眼睛,嘴上还记得评价:“好现充啊。”
因为慕容盈的缘故,慕容冲花时间鼓捣了会儿小红书,发现就只是普通记录日常生活的app,便用自己的账号起了两张自己与两个女儿刚出生和周岁庆时候的合照,还精心挑选了露出女儿腕上翡翠镯子的图,仿着网友打了tag,发送出去。配文:祝我的宝贝女儿们周岁快乐。
然后又依次在其他app加上了新的官号切出小号,复制粘贴了拓跋珪发来的内容。
切回小红书继续琢磨时候却发现消息已经爆了,增粉一万多,评论也有五百多条。慕容冲忍不住点开看了看,一半在问他是不是本人,另一半则是在讨论苻琼苻桃的外貌。
“慕容冲那脸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却不怎么好看?他是不是做过脸啊?
“说不定是孩子爹太丑了,听说他才嫁了个前秦中高层,那个人照片网上都搜不到。”
慕容冲看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俩女儿那么小能看出什么美丑?忍不住怼了回去。
没一会儿又在这层评论楼里收到消息:“说你男人丑又没说你丑你破防什么?”
慕容冲仔细一看,刚才他回复点错回复到第二个人了,可他娇生惯养三辈子,哪有谁敢这么对他说话的?更加不爽起来,但夜里下班点了,慕容冲要回家,他不走员工就不敢走,尤其拓跋珪,说不定回头又去他大哥表哥那儿蛐蛐他。于是为免浪费时间,他直接把那几条火药味儿极重的评论给删了。
回到家刚进屋大厅灯关着,打开灯叫了声两个儿子的名字,没人吭,又叫了声苻坚的名字,还是没人吭声。只好换了鞋上楼,打开主卧房间的门还没开口便被一把搂进了屋里。
慕容冲被男人压在门板上亲,慕容冲则是一边任男人抱着索取一边解着西装扣子,脱了外套。两人亲的浑身滚烫,刚分开喘两口气,苻坚便将他抱起来扔到床上。慕容冲的西裤脱到一半就被苻坚扒了个精光,雪白挺翘的双股和笔直细长的双腿裸露在视线里,苻坚按着他的后肩,捏了两下浑圆的臀肉便掰开他的双腿。
慕容冲不及骂,私处便被男人粗糙的手指侵入,呻吟出声。木沉香和桐花香交汇的味道在整个卧室弥充,alpha用信息素强硬逼迫oga进入性爱状态。下体两下就被男人两根手指头刮得流汁,他的面色潮红,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也迅速泛起粉色,白色衬衫里的乳珠发硬起来将布料顶起,隐隐透出鲜红的颜色。
苻坚不做他想便退出手指戴上套,将自己送了进去。
慕容冲的这具身体对于性爱过于熟稔了,男人只抽插两个来回,源源不断的淫水便叫嚣着他对身体里的这根东西有多么喜爱。
慕容冲喘着叫着、伏在被子上高高翘起臀部叫男人从后狠狠地肏干:“哈啊……那么久没干我……怎么、就哈,啊、这点力气?”
苻坚不听他的话,把他转过来扯开衬衫吮上樱桃似的乳珠,舌尖顶着乳缝往里钻,爽的慕容冲甬道不住地抽搐收缩:“怎么、啊,跟老二吃奶似的……没奶……了、别往眼儿里钻——啊!”
苻坚狠狠顶了一下,问他:“你之前有奶?”
当然没有,可苻坚又没有记忆,慕容冲舌尖顶着上牙诓他:“有呀……啊……后两次怀孕都有……啊,鼓起来、好大呢……你一捏就……哈啊流奶呢……”随机扭头对苻坚模糊笑了一声,果真激的男人被电了般加快顶动的速度。
慕容冲的浪荡呻吟突然高昂起来:“哈啊…啊,快死了……你、啊,那时候……把我,草,的啊、上下一起喷……哈啊、哈……”
慕容冲一贯在床上没什么羞耻心,即便第一世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榻上时候他也没把自己当男人过,还是享受要紧。
苻坚一下将慕容冲净空抱起来,就这肏干他的动作把他抱到落地窗前。慕容冲只得换动作又叫他后入,双手撑在透明的玻璃上,提腰抬臀迎合男人的动作,企图将男人吞地更深,苻坚如愿一举肏开慕容冲的宫口,整个龟头卡进oga难得空旷的子宫。
慕容冲伏在玻璃上踮着脚,双目几乎爽的翻过去,穴口淫液随着男人抽插的动作溅出,顺着腿根慢慢流到地面。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这样的身体让他比第一世与苻坚进行性爱舒爽了五倍不止,慕容冲几乎想要尖叫。
有时候慕容冲甚至会觉得自己离不开他,大概率是因为做爱太爽了。
苻坚当然知道自己的oga被肏到高潮了,却还是没有缓慢下来速度,反而整个人将慕容冲压迫在玻璃上,叫oga钉在那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苻坚也喘着气问他:“之前在这儿做过么?”
慕容冲仰头吐出舌尖长喘,感觉到男人从后把住他的双乳捏上乳尖蹂躏,身子不可抑制地又开始敏感地颤抖:“……当然……嗯,你还在天台、在厨房、浴室……甚至一楼中梯的钢琴、上草过我……”
慕容冲的穴道痉挛地厉害,淫肉裹着男人的欲望不要命地吮吸,苻坚从夜色玻璃上的反光看到慕容冲的神色已经涣散,是他最熟悉的、床榻上被征服的骚浪模样。
苻坚不是头一回顶进他的子宫发泄,慕容冲在床上大多时候是个好脾气的,只要把他肏爽,他也能把人吸的魂飞天外。慕容冲的宫位确实比大多人低,穴道并不长,大多时候两人性爱苻坚都是磨着他的宫口顶。苻坚还记得上一世慕容冲怀双胞胎时候宫颈低了更多,自己与他交合时候总是进到一半便到了头儿,再往里顶,慕容冲便会抱着肚子叫的厉害。
苻坚捏住他的腰不住顶那口脆弱的宫,慕容冲早习惯了被进这么深,叫的嗓子都有些绵哑。
alpha明显被他勾的不行,狠狠掰开他的大腿深顶几下,发泄了出来。
苻坚就着把抱住他的姿势,在性器的精神头逐渐下去后拔了出来,被堵在穴道里的春潮稀里哗啦喷到玻璃上。慕容冲侧头咬着指尖急促喘息,面色还带着被疼爱后的异红,抬眼看去苻坚的下体,确认他是戴了套的才站起来去抽纸擦拭自己的身子。见苻坚拿了睡衣浴巾要进浴室,他又点了根烟,看了眼时间,忍不住道:“你这次怎么这么快?”
苻坚现在浴室门口有些尴尬:“太久没做了。”
慕容冲继续挑剔道:“躺了几个月你腹肌都要没了,明天我叫营养师给你换菜谱,健健身吧。”
上辈子被小宠妃一直恭维着的皇帝苻坚在某一瞬有被现代的燕威帝打击到尊严。一声不吭走进浴室开始一边洗澡一边反省自己刚才的操作除了确实比往常快一些,到底还有哪些失误。
至少慕容冲看起来还挺爽的。
收拾干净两人才一块儿躺床上,慕容冲枕在男人颈间处,语气恹恹的:“俩女儿睡了?”
苻坚嗯了一声。
慕容冲又问:“俩儿子呢?”
“不知道,今天没见。”
“哦。”慕容冲闭了眼睛,过了会儿又突然睁开,拎过抱枕就朝苻坚的脸砸过去。
“我早上不是跟你发消息,下午五点去幼儿园接儿子吗?!儿子呢?”
苻坚愣住:“什么消息?”
慕容冲抢过来他的手机便点开他的微信要给他看,谁知苻坚的微信号根本没有登录,“你这几天怎么跟你弟联系的?”
“就,打电话啊。”
“……”慕容冲刚想骂怎么会有现代人不用微信,突然想起来自个儿这个老公,现在是个纯正的古代人。
于是夜里23点,慕容瑶带着弟弟坐在幼儿园院子里灯下边的凳子上,终于等到了父母来接。
慕容冲连夜给自己男人补课手机各种app的正确使用方法,凌晨两点半躺在床上,他睡不着:“想起来前两辈子大半夜时候你睡不着拉着我非要给我教书了,你是真的贱啊……”
苻坚不说话,慕容冲胳膊肘顶了他两下,却像是开了什么机关,男人开始打呼了。
慕容冲坐起来,捏住男人的鼻子啧一声,莫名其妙烦躁起来,掀开被子出了房间,进慕容瑶屋里陪大儿子睡觉去了。
第二日慕容冲照例八点睁眼,叫醒两个儿子,带着孩子洗漱后下楼吃厨子准备好的早餐,顺路把儿子们送去幼儿园看着一个进中班一个进小班,然后九点半到公司。
他刚端了杯冰美式坐下拓跋珪就抱着平板手机跑进他的办公室:“小叔,你昨儿小红书没用我给你发的吗?”
慕容冲想了想,确实那个app是自己随便发的一条日常,嗯了一声,也没解释。
拓跋珪刚高中毕业,被他爸塞给慕容冲做助理提前实习学习一下,虽然肯干活,但毕竟头一回工作到底也有些急:“哎呀我服了这群b上网的。”他拿手机给慕容冲看,一条火爆帖子标题:“说了句慕容冲老公丑被他破防删评。”
评论清一色:“他好爱。”
“听说他一开始结婚对象不是现在老公,被搞怀孕了还跟人私奔,他爸那几年都要跟他断绝关系了。这种家庭怎么还能养出来这样的恋爱脑,我看他也不缺爱啊???”
“何止啊,他那肚皮都没停下来过,前年毕的业,去年才领的证,没多久就被拍到机场带着四个孩子??他们有钱人生孩子不会疼的吗?之前看有人吹慕容冲条件级oga,我看是级娇妻??”
“四胞胎?这么炸裂?”
“不是啊,他晒的那俩闺女是跟她老公领证后生的小女儿,前头据说还有俩儿子,也没多大,结婚前就生了,那时候大学都没毕业。”
“能锤的闺女肯定是他现任老公的,他怎么不晒儿子?有没有人能锤一下儿子是不是他老公的?我听说他alpha只是前秦中高层,不会是他私奔的是另一个男人,所以找了个条件不如自己的接盘吧?然后不好发私生子?”
“什么叫只是前秦中高层啊???前秦中低层的背景都不是一般人。”
“他老公资料只能查到名字和年龄,照片都没有,比他还大12岁……怎么看上的……我记得他之前未婚夫都没这么大吧?”
“111那可能就一直是和一个人谈的,我跟他大学同校同级,上过一节公共课,一下课就有alpha来接,那男的看起来确实有30了??。”
“有料?细扒,有钱人的瓜,老百姓爱吃。”
“alpha长什么样儿啊?小12岁都下手还诱拐人家私奔,没品??”
“alpha信息素相斥,对那男的没什么印象,只顾着看慕容冲了。好像还比慕容冲矮点。”
“草,矮子啊。这oga什么眼光啊?”
“比慕容冲矮点也未必很矮。我记得慕容冲净身高185。当时高中入学公布oga时候都没人信呢。而且看他红毯还挺爱穿中跟的。”
“所以有没有人扒扒他alpha啊?什么本事让他娇妻成这样???”
“可能单纯恋爱脑。”
“:可能单纯恋爱脑。”
“:可能单纯恋爱脑。”
慕容冲面无表情看了几条,手机还给拓跋珪。他大学时候这种话都听过来遍儿了,也没昨天那闲情逸致再自己回评了:“不用管。或者你随便处理一下。”
拓跋珪愣了一下,哦哦两声,就又走开了。端起自己的电脑,转头开始暗搓搓想怎么给慕容冲立独立自主大o主人设。
上午开会签了份合同后就到了午饭点,因为公司是慕容冲读大学时候拿零花钱做起来的,所以占地面积并不大,没有设置公司食堂,大家都是外卖或者出去吃。正巧设计总监手下的项目竞标成功,中午请了全公司上下的奶茶。拓跋珪给慕容冲提上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给慕容冲送来餐盒,没说几句话转身出门和他擦肩而过离开了。
因为在他家公司,他妈总是亲自给他爸送饭。
他连忙仔细看了看,这个中年男人,长的真的,非常非常普通,他的心里一个咯噔,有一股浓浓的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小叔,韩总监请的奶茶,我给你送上来。”
慕容冲打开自己的午餐,也不抬眼:“我不喝奶茶,你拿去喝吧。”
拓跋珪刚吃过饭,看着慕容冲保养嫩到能掐出水的脸,弯到完美角度的睫毛,想象着慕容冲每天收拾的艳光四射后才来公司,为他坚持不懈服美役,杜绝热量糖分的自律五体投地,含蓄且不客气地道了句谢,不由更加惆怅。
慕容冲吃着饭瞥见助理还在自己办公室,奇怪道:“你还有事?”
拓跋珪心痒痒的,毕竟没有人不热爱八卦,他昨晚刷帖子刷到今天,吃了一堆自己漂亮小叔的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能通过家里确认自己小叔确实嫁了个老男人,憋不住,隐蔽地询问方才的男人:“小叔,你老公不忙,都一直在家的吗?”
慕容冲一听,艳丽的眉毛都拧在一块儿,想了想:“最近是,怎么了?”
拓跋珪倒吸一口气,没想到那个普男真的是小叔夫。回想了下刚才路过男人的外貌,又看了眼慕容冲的脸,更加惆怅——完了,这怎么立人设?真的遇上极品恋爱脑了。
慕容冲莫名其妙抬头看他一眼。
大概慕容冲吃了午饭后苻坚才睡醒,想起来昨晚对方教他微信的视频功能,在床上给慕容冲打了个视频电话。
“凤皇,吃饭了吗?”
慕容冲电脑接的视频,他给拓跋珪发消息去联系秀场主办方,没有看苻坚的镜头,面无表情淡淡嗯了声,便又在打字了。
苻坚一时无语,自己上辈子再忙时候他来撒个娇自己也还是会偷闲与他玩一会儿。这回重生慕容家硬气着呢,好不容易讨到了老婆连娇都不跟自己撒了,有些怀念上辈子装模作样在自己怀里卖笑的慕容冲了:“好吃么?多笑笑。”转而叹了口气,“你还不如跟我演演戏,跟上辈子你小时候一样,多会撒娇,多可爱呀,你小时候也确实爱撒娇,怎么现在都不跟我撒娇了呢?”
慕容冲瞥了镜头一眼,神色还是恹恹的:“谁上班时候乐的起来?你实在闲得慌找五百本折子批批,看你还能不能呲着大牙笑。”
苻坚其实还有点疑惑:“你上辈子腺体没断之前也是粘我粘的不得了,你这辈子也有啊,怎么不粘我呢?”
慕容冲收到拓跋珪消息,敲定场地问题,胳膊一抱往后一仰:“真是服了你们封建大爹,我上辈子被你关宫里除了你就是你不粘着你跟你谈情说爱能做什么?这是我的问题吗?这是你的问题。”
看自己老婆趾高气昂的像只猫,苻坚摸了摸鼻子,这么一想,感觉慕容冲似乎活的轻松多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慕容冲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又别扭起来,突然无厘头道:“你想做爱吗?”
“……”苻坚也发现了。
他老婆就爱拿他磨爪子。自己一任他欺负他就开始别扭,然后一别扭就问自己做不做爱。
男人叹了口气:“我们之间不是只能性爱的,凤皇。交流感情的方式有很多——”
“所以你现在要和我做爱吗?”慕容冲还是这么问。
“现在怎么做?”苻坚疑惑。
慕容冲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来一颗圆滚滚的粉色小球:“它的控制系统在你手机上。”
苻坚全然忘记自己与他其他的感情交流方式,好奇道:“这是什么?”
慕容冲解开自己的外套,随后当着视频,脱下自己的西裤,把座椅后拉,整个人暴露在镜头里:“缅铃,现代科技版。你手机第三页第三行第一个那个app点开,它的功能你可以随意选择。”
苻坚一下就懂了。重生在一千多年后,自己虽然离统一六合更远了,但他可以隔着将近16公里赛博干他老婆了。
“做不做?”
“做。”苻坚答。
黄昏时候拓跋珪大概打印完所有文件分类放好后,接了杯咖啡偷偷坐在楼下摸了会儿鱼。
毕竟自己身边人的瓜没人不爱吃。他知道慕容冲今年24岁,去年领证生了孩子才开始慢慢接手公司。他也是头一次见慕容冲的alpha,一开始听说小叔的alpha来自前秦时候还以为两人是商业联姻,感情不怎么样,所以从没听慕容冲在公司提及过丈夫孩子家庭。而且慕容冲大多数时候是个冷脸蛋儿,并不爱笑,整个人有种很昂贵的锐利气场,大多数人其实不敢和他说话,都感觉和他说一句话需要支付一定的金钱……因而更没人想去了解他。
今日一见,虽然那个alpha是来送饭,但拓跋珪还是对他印象不好。
毕竟自己亲戚居然和这样的人私奔过,还可能为爱搁置工作多年拴男人一样给人未婚先生了好几个孩子,他简直感觉五雷轰顶。慕容冲给他开的薪资不低,过年还给他发过红包,他自然会觉得慕容冲的alpha不够有担当,也不够负责,心疼他,长的还那样——看到网络上越来越多人谴责慕容冲,而很有可能对未成年下手的alpha反而美美隐身,这让拓跋珪很不爽。
于是又抱着手机找慕容冲告状去了:“小叔!你超级豪门大美o人设都要被刷成超级豪门恋爱脑了你争气点吧——我觉得可以买水军啊——啊小叔你还好吗?”
他忘了敲门,一把推开了慕容冲办公室的门,见慕容冲脸颊通红,缩在办公椅上。
慕容冲受惊似的轻轻叫了一声,随后有气无力地对他道:“帮我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拓跋珪帮他开打窗走过去好奇道:“小叔,你的脸好红啊,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或者发烧了?要不要叫医生啊!”
拓跋珪是个alpha,从窗边离开便闻到满屋浓郁的桐花香,简直要熏到人窒息。
慕容冲的呼吸有些急促,穴道里那物这会儿动荡地厉害:“不用,你,不用管……或者你去处理……你……出去。”
拓跋珪年纪不大但总归还是有担当的,他哦一声,听慕容冲声音实在不对劲,屏气走过去想去看看,果真隐约看到慕容冲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他记得他高中时候见到同班oga同学意外分化时候也会这样:“小叔,你看起来真的很像到那啥期了。”
慕容冲见他要过来连忙道:“你出去!别过来!”他虽然放好小玩具后穿戴整齐了,可走近还是模模糊糊可以听到嗡嗡的声音的。
这下拓跋珪是更确认他发情期到了,安抚道:“小叔你别怕,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要不我联系你老公接你回家吧。”
慕容冲下身的水儿一股一股儿地流,他咬着下唇又开始后悔没把门反锁上,本想刺激一把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别叫他……我讨厌死他了……我没事……你出去。”
慕容冲其实戴着耳机的,在拓跋珪进来前他已经高潮两次,本想结束,可苻坚却玩上瘾了,不肯放过他。苻坚就听着他与拓跋珪对话的声音,将app上的控制条拉到了头。也对他说:“我下楼上车了,我去接你。”
慕容冲浑突然身一抖,崩溃地哼吟出声,带了点儿取悦男人的哭腔,根本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话。这下拓跋珪是真慌了,连忙走过去掏出手机:“小叔,你生过孩子抑制剂应该不好用了,你跟我说你alpha电话,我叫他来接你吧,这事不能硬撑啊。”
慕容冲屁股底下已经全湿了,他迷迷糊糊把手机交给拓跋珪,拓跋珪着急忙慌扒他的通讯录,看到“老公”俩字,直接打了过去。
慕容冲则是一个耳朵听着拓跋珪给苻坚打电话,一个耳朵听着苻坚接电话。下身的玩意儿还是不停跳动,擦着他的穴心儿折磨,慕容冲恍恍惚惚以为自己似乎真的在发情期。
苻坚其实没想到慕容冲能敏感成这样,毕竟他上辈子其实没和慕容冲玩过几回缅铃,听着人声音八成腿都软得动不了。他嘴上应拓跋珪请求来接慕容冲,实际已经上路了。
拓跋珪知道慕容冲的家大概在哪里,算着时间如果他的alpha收拾一下再来接他大概需要50分钟。oga这种时候最难熬,他也不敢久待,于是给慕容冲倒了杯水便出了办公室。
慕容家和苻家的车辆有特权车道,苻坚不到半小时便进了公司大楼,问了慕容冲楼层。
拓跋珪看到苻坚时候,苻坚已经眼疾手快去开慕容冲办公室的门。吓得拓跋珪连忙跑过去拽住他:“你干嘛!你不能进去!”
苻坚皱眉,他被慕容冲逼着练了好几天的现代话:“我来接我的oga。”
拓跋珪自认是见过慕容冲的丈夫的,哪儿是这么一张脸?但他没拉住苻坚。苻坚进去便脱了外套,一把裹住慕容冲,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
慕容冲像是闻到熟悉的信息素,把整张脸埋在男人脖颈处,看起来依赖的不得了。
拓跋珪这下懵了。看着男人就这样把慕容冲抱走,风风火火下了电梯,在一堆同事好奇的探头探脑里,目送着上司被不明男人接走了。
拓跋珪捋了下思路。中午送饭的男人应该是慕容冲的老公,毕竟中午送饭也没见慕容冲摆笑脸,并且刚才慕容冲还说讨厌自己老公。他想起来慕容冲儿子女儿不是一个生父的传闻,登时眼前明了了,给自己做出总结——慕容冲有两个alpha。两个女儿生父是联姻老公,刚才那个长的明显好很多的是两个儿子的生父,私奔的应该也是这个,明显比较喜欢这个。
但他结束一番惊天动地的豪门情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给慕容冲老公打电话来接的,这下人已经被接走了,自己怎么办?
拓跋珪想了想,抓起自己的车钥匙选择给自己提前下班。家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他唯一能帮慕容冲做的就是替慕容冲守好脚踏两只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