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拾粪的其中一个,见状况不妙,急着大声地喊着回,“地里的粪,谁拾算谁的,干你屁事?统统的干活的干活的。”他挥着手,竟然指挥起来了。
地道的外省口音儿日本腔,地道的军人标准的手势,地道的军人利落的语气。
还有啥说的?穿着庄稼人衣服的拾粪的,就是鬼子兵。
张华杰当然的揣着明白装不明白,毫不理会那个家伙的指挥,继续地气淋淋,对着鬼子大声喊,“懂规矩不?粪在谁地里的,就是谁家的,都倒下,倒下!”喊着喊着,已经到了他们近前,“抢人家的东西,还抢到了人家的门口了,上哪里讲这个理去?”
近到眼前,这些个拾粪的,一律的腰板得挺直,胸大肌发达,一律的罗圈腿,张着的嘴里,满是大白牙。
——不是鬼子,还能是个谁?
“不公平,箕子里,不光是你地里的粪,还有其他地里的,干嘛都倒下?”那领头的,倒是实话实说来,“不公平,大大的。”
家伙儿确实很笨蛋,死到眼前了,还没觉出来后背凉。
张华杰对着他,向左右喊,“大家评评理,拾了人家的东西,不给,还净理。”
众人,乘着鬼子没开窍,就吵吵嚷嚷地假戏真唱地围上来。
张华杰见大家都到了位,一挥手,大喊一声,“倒!”
便衣公安们,早找好了目标,听见张华杰下令,顿时扑上去,一人一个的,摁个冷不防。
这些个扮假的鬼子,被摔的“嗷嗷”叫,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遇上麻烦了,碰上八路军了。
张华杰一个扫荡腿,扫向那个会说中国话的鬼子。
扫荡腿上来,张华杰就感觉到,有点棘手,那鬼子,忒壮实,竟然没有给他一腿扫倒。
张华杰,精通格斗,一见没有扫倒他,紧跟上,再来一个猛虎扑食,直扑那鬼子的上身。
没容那鬼子缓过神,张华杰的右手,同时一伸,抓住了他的头发,左手,同时卡住了他的脖子,一捏一扭,把他悬空,按倒在地上了。
在黄埔军校,格斗和搏击,是学员们每天的必修课。
但是,那个鬼子,年轻体壮,劲头很大,平地里,猛一挣扎,竟然从下面翻了起来,凭空跃起的煞那间,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钢刀,朝着张华杰的后腰,突刺过来。
黄埔军校出身的张华杰,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鹞子翻身,向右一闪,身子躲过了,左手背上,却被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冒出来。
张华杰更气了,忍着痛,将力气凝在右脚尖上,用力地朝那家伙的小腹,猛踢一脚。
这一脚,那叫做一个厉害,要是有骨头,准得齐刷刷地给折断。
只听得,家伙儿,“哎哟”一声,被抽了筋儿似的,倒下去了。
张华杰,再紧着,一个箭步窜上去,一脚将他跺个踏实,从他手里夺过了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