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高桥是万万沒有想到的,他想到的是天文数字的征粮任务,不被压死,就阿弥陀佛了。
李连璧现在在心里,已经很是鄙视他了,就沒接上他的话茬,而是继续的多方面,“假如,啊,我说的是假如,就是假设,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像您不能当天皇一样,但是,您要是能当上天皇了呢。即使这些个保长、镇长的要是耍能,对抗,吃饱了打厨子,有了问題和苗头,也好呀,太君,您可是有的是时间,早早地给灭掉了,换新的呀,这湖西,就是天沒有,湖里的水沒有,都有可能,要说湖西沒有想当官的,争着当官的,让我这把老骨头,叫狗嚼了,我都不信。这湖西,迷官的,都比微山湖里的虾米多。所以说,征粮的事,就请您太君,把心宽宽地放进肚子里边去吧。到了几个月以后,秋粮下來的那时候,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是吧。啊。。”
李连璧挤眉弄眼完,见高桥喜得,哈喇子流到下巴颏了,就接着的忽悠,“我的知道,现在,全山东,全中国,大日本皇军的征粮,都困难,而您,却,超额完成征粮任务,您太君,啊,在天皇那里,在东条英机首相那里,是这个,大大的,这个。”老小子伸出來他的狗爪子,枯树枝子一样的大拇指,一直伸到高桥的绿鼻子底下,“太君,您,激流勇进,独木迎春,嘿嘿,还不是马上的大大地提官。”
李连璧可真是老狡猾,灌砒霜前,先把虚头巴脑的糖水儿灌得足足的,让高桥绝对地尝不到一点苦味,绝对地不能让黑家伙,有一丝一毫的歪念头。
老小子一个劲儿的往高桥脑门上抹浆糊,说到激动处,竟然站起來,双手合十,再鞠躬,深深地作揖,“哎呦哎,俺的司令阁下唻,您,可是要接任冈村宁次了,听说,东条英机首相很不待见他,正选接他班的人呢,正好,太君呀,恭喜呦,俺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阁下呦。”
高桥又呲呲牙,白色的牙与黑绿的脸,这么一参合,真是“帅”急了,“帅”呆了,“帅”的连老不要脸的的老狗咬的李连璧都羡慕地要发急了,要上菲律宾的什么岛上,扒光衣裳的等着鳄鱼嚼哩。
只是,鳄鱼,对这样的无赖,街痞,汉奸,也鄙视,看他不看,嚼他不嚼,也不一定哩。
要不然,在后面,他把他的二丫头,也就是他现在唯一的闺女,送给高桥当二奶。
当然,那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那是四老虎使的坏,他是一百个心里不同意,但是,还是把二丫头推向了火坑。
这是后面的事,请您继续着往下看就知道详细了,现在,咱接着说现在李连璧怎么忽悠高桥这个傻小子的。
说到这里,再插一句,这人呀,哦,不,李连璧是狗不啃,猫不咬的,不是人,在这里,权作算他还披会儿人皮吧,算一会人吧。
这人,一旦陷进了官迷的魔窟,就啥亲情啥感情都不要了,两个闺女,一个被开膛,羞辱得,连自己的八十辈祖宗也自打沒有脸皮沒有骨头架子的老脸皮,跳着可能有点骨头渣子的身子,大骂李连璧连猪、狗都不如;另一个被变态的高桥糟蹋得,生不如死的度日如年的活喘气儿;三个侄子,全让日本人拉到日本挖煤喂狼狗。
真是。
这当官儿,咋就这么有瘾。
无语呀。
当然,此时此刻的李连璧,正浮在旺水里,现在心里热乎的,就是寒冬腊月,把微山湖里的冰冰,都捂到他怀里,也不会觉到凉,还能想到给日本人当狗,是缺阴德,遭报应,天打五雷轰,下到十八层地狱,让小鬼儿整天价的十八般大刑的折腾,过足瘾了后,再让他托生到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再下十八层地狱的大牢。
这个老龟孙,他要把全湖西的老百姓都折腾死。
真真的缺阴德。
“老先生,您不愧湖西大儒,”高桥真心真意的服了,“您的主意,运筹帷幄,深思熟虑呀。”难为高桥了,居然能附和着李连璧,说出來这么几个中国的成语,不管合意不合意。
李连璧下意识地摇摇手,再想说几个谦虚的词,突然地想到什么,那才是最关键,最要紧的,赶紧正色。
他这样忠心,这样愚耍,到底为什么。此刻,他到底突然地想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