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连脚带手,吃了花椒粒儿的猴子一样,显示着他的能钻天的能豆子。
“这招行?”四老虎瞪大眼珠子,他现在可是认准了兆向龙是诸葛,是吴用,能穿墙越脊,能呼风唤雨,啥主意过过他的堂,保准会有好收成。
兆向龙故意的不答四老虎的话,天桥上说书样的弄玄虚,伸出三个手指头直到四老虎的鼻子尖儿,像教一岁小孩子学算数,“我看,让皇军打八路,有三个好处……”
“一是替咱出气,二是让他也尝尝八路的甜酸!”
四老虎最烦的就是他这手,歪咧咧的发穷酸,头一扭地摆摆手,“你就别臭嘬了,说招吧!”
“司令,这招,就是你说的二是,”兆向龙没白挨那被揪出来时候的顿揍,最明白的,就是馍再大也大不过笼的道理,怕四老虎弄拧了他的意思,赶忙转为白话文,“重要的是让八路,也败败鬼子的火,咱的队伍,叫您**的,比鬼子的厉害多了,却还吃了亏,为嘛?八路厉害!老龟田的那些榻榻米,对八路,更是马尾巴拴豆腐,提都提不起,可是,鬼子他们还迷着,眯着眼的夜郎自大,总认为自己能得能钻天,站在干沿上,比手划脚了这些年,光敲锣拿咱当猴耍。不如鼓弄他们和八路过过招儿,如果让他们酸倒了牙,龟田还不是光捂嘴,能再顾得上骂咱们?说不定呀,以后更靠着咱呢。”
“主意好是好,可咋敲锣,才叫他们上杆子?老龟田,可是一夜能啃三亩地的,老油子了,让他乖乖地听咱的,不容易,能不好,这老熊儿,还会对咱呲牙。”
四老虎还是犯愁。
兆向龙更是得意洋洋的浑身鸡骨头蛤蟆肉,一副了然于胸,胸有成竹的贱皮子,“好办,司令,你是知道的,龟田到现在,还没和公安队交过手,总认为公安队就是南京时候的国民党,湖滩里的软泥块,这是他至今瞧不起咱的原因,倒不如舀瓢凉水激激他,让八路给他清醒清醒,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办法嘛,简单,日本鬼子都崇拜武士道,动不动的下战书,咱就来个照方子抓副药,借彭琦辉的名字,写个假战书,就说皇协军不是对手,在新河镇拉开了架子,专与皇军较量过过招,司令你亲自送给龟田,到时候看情形,多扇几把火儿,最好糊弄龟田亲自带队去,让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他们是敌人,没法子对证去,咱光坐收鱼翁之利,挎篮子拾干鱼。”
“好好好,这个主意忒好啦。”四老虎象象狗头上被砸了一个臭鸡蛋,乐得顿时忘了姓什么,刚才的阴云抛到九霄云彩外,“你快去快去,去和许秀文隔磨隔磨,看咋写对龟田的心思路。”
兆向龙一下子阴了脸,这四老虎,眼里只有自己的亲信,别人都不如那臭书生能,嫉妒火儿烧得他忘了细琢磨,大声大气的嚷,“司令,这个许文书,你得防着点。”
“为嘛?”四老虎诧异,眼珠子瞪得老牛样地望着他。他知道,这拐子,这些天犯魔怔,上上下下地翻八路的探子,里里外外咬了好多的人。
“刚才,就刚才,我在文书室里,盘了他半天,总觉这个人不地道,不像咱的人。”兆向龙声大的,快把房顶掀了。
“你盘出道道了?”
四老虎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像铃铛。许秀文可是他的左右手,万不可出岔子。
“没有,这个人很精,还差点把我绕进去。”兆向龙摇摇头,有点沮丧。
四老虎见兆向龙这样说,一下子放宽心,手王门外面议会,“你就别瞎动心思了,这个人,江湖,光知道干活,对咱忠心耿耿。”
兆向龙嘴里依旧硬,“不对,司令,这年头,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越这么清白,越叫人起疑心。司令,微山湖面上越青的地方水越深,水越深,下面的鱼呀虾呀就越多。”
“你就别瞎猜事了,和许秀文琢磨战书咋写法。”四老虎当然知道小子犯了妒忌病,完全没理会他的心事底儿,说着,把头低在炉眼下,翻看烤熟的黄地瓜。
兆向龙就是不明事儿,不会把火候,仗着刚才的好点子,得了一点好脸儿,就轻狂得皮痒痒,非要往四老虎的腚上涂眼药,“司令,咱得规整规整这秀才,千万不能叫他出了圈。”
“滚你娘的卖*的!”四老虎倏地站起来,把火钩子一扔,暴跳大骂起来,“卷起你狗日的国民党的那一套,你觉得让皇军撵到重庆大山窝里不过瘾是不?微山湖里人,江湖义气头一招,为朋友两肋插刀!你小王八羔子南蛮子,干你的活去,败了我的事,看不剥了你的皮!”
别看四老虎拿他当军师,其实在心底下,根本没他墙头上草的位,他跟许秀文,不是一个档上的。
兆向龙吓得一下子抱住头,撅起腚,兔子样,赶紧地往外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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