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穿了十几年,都没有这个本事。
敲门声响起,是汤管家请她去吃早饭。
“先生说太太九点的时候会醒,让我晚半个小时上来。”
阮梨讶异,霍砚舟是怎么做到的,连她醒来的时间都能算得这么准确。
下楼来到餐厅,早餐已经准备好,依然花样很多,分量不多,每一样光是瞧着都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霍砚舟呢,他不一起吃吗?”
汤管家微怔,“太太不知道吗?”
“嗯?”
“先生昨晚就飞伦敦了。”
阮梨去捏牛奶杯的手微顿,有些诧异地转头,“什么?”
汤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但也还是很认真将事情转述给阮梨,“太太当时刚睡下不久,先生就接了个电话,好像是说到了欧洲那边的公司。申请航线已经来不及,先生便让陈叔定了最近的航班。”
是这样啊。阮梨点开手机,她和霍砚舟之间的聊天还停留在昨天下午。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要走,或许应该给她说一声。
似是看到了阮梨眼底的失落,汤管家忙道,“先生临走前吩咐了,让我们照顾好太太,这半山不止有草莓园,还有专业的马场、球场,等下吃完早饭,我陪太太去走走?”
阮梨点头,拎起唇角,“好,麻烦您了。”
早饭过后,阮梨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由汤管家陪着一起外出。她没坐车,而是选择了步行。用汤管家的话来说,这是梨洲汀一年中最美的季节,说是十步一景都不为过,非常值得慢慢欣赏。
昨晚来得迟,深夜才乘车上了半山,阮梨其实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逛一下这个地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这里和从前也大不一样。
“我印象里,这里从前好像没有这么多的梨花树。”阮梨站在步行的木栈道边,看大片大片的梨花林绵延,如雪的花瓣缀在枝头,如团团云絮,美得有些不真实。
汤管家笑着点头,“是,这些年先生陆陆续续又请人种了不少。”
“霍砚舟喜欢梨花?”
汤管家不置可否。她从前是照顾明婉珍的,后来霍砚舟回国她才被明婉珍安排到了梨洲汀,满打满算也才六年。
霍砚舟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汤管家也着实很难摸清他的喜好。听阮梨这样问,汤管家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应该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种这么多。”
阮梨点点头,心中有些被轻微触动的异样,但也不敢往深去想。
一路上慢慢地晃,行至半山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汤管家早早让人准备了菌菇汤锅,都是清早在山里采摘的,新鲜又入味。
鲜香的菌汤,暖融融的山风,目之所及,蓝天湛湛,云卷云舒,和雪色的梨花林相映成趣。
阮梨眯着眼睛晒太阳,将心头那些烦闷又异样的情绪全部抛到脑后。
午休片刻,汤管家提议可以去马场看看。
马场在半山区的另一侧,有专门的人员饲养马匹和打理马场。
远远地,阮梨就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冰岛马,个子很小,有长而柔软的鬃毛。小家伙显然性格活泼,正在和驯马师玩闹。
“好可爱的小马。”
汤管家:“雪梨是这批小马中最调皮的一个。”
“啊?”阮梨微讶,“您说它叫什么名字?”
“雪梨。”汤管家重复,又笑眯眯地解释道:“太太别看它个子小,它其实已经六岁了,是当初先生回国时,从欧洲一起带回来的。”
“雪梨的名字是……”
“也是先生取的。”
哦。
他好像格外钟爱这个“梨”字,阮梨甚至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霍砚舟提出和她结婚,不会是因为她名字里的这个“梨”字吧。
奇奇怪怪的想法一瞬而过,阮梨走上前,才发现小马并非纯白,额间还有一小块栗色的毛发,不太规则,看起来竟然有些像花钿。
察觉到身边有陌生人靠近,小马明显提高警觉。
“太太小心。”汤管家及时拦住阮梨,“雪梨认生,平时除了照顾它的廖师傅和先生,不怎么亲近其他人。”
阮梨点点头,“没关系。”
对这匹小马好像有种天然的亲切感,阮梨又往前走了一步,弯起眼,“你叫雪梨是吗?我叫阮梨,我们可能是本家哦。”小马没有动,似是在观察和审视面前的这个人类。
阮梨忽然觉得小家伙这个样子和霍砚舟很像,都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养的狗,看来马也不例外。
想到霍砚舟到现在都没有给她发过一个消息,阮梨打算暂时将他“打入冷宫”。
而对面的小马在片刻地观察后,似是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类没有恶意,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
“太太当心。”
“嗯。”阮梨伸手,“我可以摸摸你吗?”
“哦,那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