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楚修明想了一天,他缓慢的思维最后将此定论为大病初愈后的疲惫。在病床上躺着,他在想自己从医院出去后,是不是又要回到那个房子,那个关着折了翅膀的金丝雀的笼子里,啄食可口的饲料,葬送自己的命运。
医院到处都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第一次呼吸的时候刺鼻的难受,第二次就开始适应,第三次的时候就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对于两个人来说。
楚修明出院那天,刘初年出现了。楚修明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楚修哲还是在意他的,但是精神还是依旧紧绷着,楚修哲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刘初年办理好出院手续,在护士的帮助下把楚修明放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地推他出去。楚修明还有些迷蒙,离开了医院,外面的新鲜空气有些甘甜,让他有些不习惯。
刘初年犹豫了好久,还是开了口:“你哥他……”
顿了顿,他用上了好像是乞求的语气,对楚修明说:“你能不能省点心?”
省点心?楚修明颤了颤眼睛,他晶亮的眸子落在这个男人脸上,刘初年皱着眉毛,嘴角下拉,他在难过。为什么难过?
你在为谁难过?楚修明不知道。
“你们兄弟和车祸真的很有缘,虽然这次是故意的……”刘初年想把事情说得轻松一点,但那么惨烈的车祸,他实在没办法将它美化成这样。
楚修明的瞳孔紧缩,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心脏在飞快地跳动。
发生了什么?
“肇事的居然还是自己人,谁也没有想到。”刘初年的眼神已经放空,呆滞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脚步早已经停了。
“三个人在车上,车速很快……”
脑中一阵轰鸣,楚修明愣愣地看着刘初年,眼睛开始酸痛。
鸟儿在树梢展示它们自豪的歌喉,叽叽喳喳,此起彼伏。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我哥……怎么了……”楚修明艰难地开口,这几个字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精神又开始涣散,他企图凝聚起自己的注意力,往往背道而驰。
刘初年低下了头,说:“你哥在医院里和你一样躺了三个月,他的头部受了伤,变得有些健忘起来,好多事好像都忘了。”
楚修明很久都没反应过来,等他懂了刘初年说的话,他们已经到了家,楚修明问他:“忘了什么?”
“很多……比如,他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就是这个房子,他不记得了。”刘初年说,“还有……”
“什么?”
刘初年迟疑了一下,为难地说:“好像,他忘了他跟你很要好。”
楚修明呼吸一窒。
“他醒来后,调整了一下自己就回公司去了。各种剧本和节目都邀请他,因为他遭遇了这件事,很多节目都想要采访他一下。”说到这个,刘初年还有些愤愤不平,“修哲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怎么可以把车祸当做题材来炒?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