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圆圆耳根都红透了,白露瑶笑道:“将来嫁了男人,还不得被男人随便摸啊,姐姐这是在给你称斤两呢!这女人,要是那地方太小,男人就不太喜欢了。”
这么多天以来,陈圆圆也知道这白露瑶口无遮拦的,此时歪身坐到一旁,撅嘴道:“姐姐,人家还是闺中少女呢,不要跟我说这些!”
“什么闺中少女,要不是姐姐,你早就成了有夫之妇了!还什么闺中少女!”白露瑶不以为然的道。
说到这事,陈圆圆镇定了心神,换上了幽怨愁虑的神色,道:“姐姐,我这身体也养好了,那天皇后的话你也知道,皇上不会真的再让我进宫吧?”
白露瑶轻轻一叹,道:“这谁知道呢!不过,自从那天的宴会过后,朝臣们三番两次的上折子,请皇上纳妃,可都是石沉大海,谁都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这么说,那皇上对自己似乎真的有心了,陈圆圆心里一揪,偷眼瞧了瞧白露瑶,低声道:“姐姐,这么些天皇上只是派人来问候了下,似乎也没有过格的举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谁知道呢!白露瑶无奈的微叹,可看看陈圆圆那担忧的脸,忽然一阵烦躁,怎么回事嘛,不就是一个女子,搞得大家都是如此的不痛快!想到这儿,白露瑶不禁柳眉一竖,道:“圆圆,姐姐有个法子,直接让皇上死了心,大家都安省!可就怕你不愿意!可我们都这么长时间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你最好答应。”
陈圆圆低声道:“姐姐要圆圆怎么做?”
白露瑶又皱眉沉思着,觉得有些不安,这要是真的用上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可事已至此,若是皇上真的郑重其事的派人前来召她进宫,那时也太晚了!想到这里,白露瑶便也不再迟疑,低头在陈圆圆耳边嘀咕了很久,陈圆圆粉颈低垂,脸上涨红,经过白露瑶的解劝后,终于点头答应。
月色澄明,白天的燥热在这时,已经荡然无存,清凉如水的月光,让人心头清爽之极。
朱由检难得如此轻松惬意,闲庭信步般出了宫门,身上一套简约的儒服,冠带鲜明,虽然不俊朗,却也显得儒雅洒脱。他身后则跟着那王承恩,扮作老奴才,紧随其后。
不过与朱由检的轻松愉悦不同,王承恩却是一脸的担忧,警惕的望着四周。
今天,这皇上非要出宫见人,而且还不准那几个修为高的修真人跟在身边,自己虽然也通武技,可毕竟有限,若是再碰到那帮刺客,这主子的命可就悬了1可自己费尽了口舌,愣是劝不住这个皇上,王承恩无奈之下便一路派锦衣卫暗中盯防,沿路排查潜在的敌人,即便如此,他还是颇为担忧,上次的那场刺杀案件便是发生在半夜,而且陈圆圆也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对方一定是想制造些麻烦,只愿那帮人今天千万不要来。
“承恩,瞧你害怕成那样,朕不会有事的!城中不是早就检查过了吗?那帮刺客已经离开京城了。”朱由检回头瞧瞧王承恩,低笑道。
王承恩苦笑道:“皇上,您这是何必,若是想见什么人,召他进宫便是,何必您亲自出去。”
朱由检想到那人,笑吟吟的脸上浮起一种古怪的笑意,摇了摇头后,道:“别问这么多了,快走吧!”说着,翻身跃上那早已准备多时的马,轻斥而去。王承恩一惊,连忙跳上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王承恩是十足的担心了一把,不过当他看到目的地后,松了口气。北海庄院的警戒,并不输于那皇宫,到这里,就算是十个那天的高手,也未必能把什么人带走。心里是松了口气,不过王承恩的疑惑又升了起来。这皇上半夜摸到这里来干什么?他也读过些史书,知道这皇室中的淫乱是古来有之,这皇上不会跟园里的夫人么有什么瓜葛吧!想到这里,王承恩不禁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怎么可能!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还不清楚,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再说这北海庄院的主人又是什么人,一想到两人失和,那后果不堪设想!背后又是冷汗涔涔。
王承恩思虑万千,可那主子的脚步却是愈发的轻松了,这北海庄院内园,至今也只有他一个外来男人可以进入,在得到那看门吴妈的允许下,对王承恩吩咐了下,便独自进了内园。
此时,内园灯火明耀,与天边的月色交相辉映,极为明艳。朱由检没走两步,便看到对面身姿婀娜的走来一名女子,赫然是那白露瑶。
此时白露瑶巧笑盈盈,躬身道:“见过皇上!”
朱由检连忙道:“在这宫外,大嫂千万别这么称呼,不知”
白露瑶笑容中多了份愁虑,道:“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那圆圆的心思难料,我这做大嫂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也许她对皇上是有些心意,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圆圆那丫头偏把嘴闭得严严的,这次请兄弟来,就是想让你与她会会,若是她愿意,此事我们也就放下心了,免得她在这里遭人闲话,我们也坐立不安。”
朱由检连忙感谢,喜上眉梢道:“多谢大嫂一番美意!”在白露瑶的指引下,来到一处花园中。
庭院浅浅,假山亭台,花团锦簇,古雅清幽,不禁让想起一首诗来,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在白露瑶走后,朱由检悄然步入园内,正举目寻找着那玉人的身影。
一声清幽的琴声恰时的从那花园中传来,朱由检虽然在琴艺方面的造诣不高,可也能分辨出这琴音的激昂铿锵与幽怨轻缓,以及各种流传甚广的曲目。此时的这琴声,正是那名曲凤求凰。
难道她,竟是在思念我吗?朱由检心里猛一激动,差点想上前走去,可又连忙克制住了,怕自己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么美妙的曲子。
曲音在这月色下,让朱由检身心充实,更是身心难以言语的愉悦,待那曲调落幕,正欲踏步上前,却听那幽怨的声音传来:“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水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朱由检踏出的脚步蓦然停住在半空,笑意凝固在脸上,透着莫名迷惘的神情。这首词词意浅显,这临行,这书信,与自己并勿太大的关联。朱由检虽然中意陈圆圆,可从来都没有在私下会过,因此两人说不上有什么深与浅。朱由检一时很迷惘,不知道这陈圆圆心里到底指的是什么。
过了半刻,才缓缓把脚放下,望着那花丛之中隐约可见的玉影,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可有说不出口。正不知道怎么办时,那花丛中的人儿已然起身,突然瞧见立在不远的人影,惊呼了声。
朱由检陡然醒悟,连忙上前道:“陈小姐勿慌!是朕!”
陈圆圆此时紧紧抱着那天魔琵琶,双眼惊甫未定的望着朱由检,等到确认之后,才连忙慌张的敛裙躬身道:“民女拜见皇上”
“别”朱由检连忙想要上前扶起她,但是中途又停下,在他的传统观念中,男女授受不亲,只得听任陈圆圆呼完万岁后盈盈起身。不过这时,朱由检却感到了两人间似乎真的存在了某一种鸿沟,刚来时的兴奋,已经消散了,心里有种落寞之感,望着慌张中透着紧张的陈圆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圆圆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直愣愣的发呆,低声道:“皇上!您为何在此?”
“啊!”朱由检蓦然答了声,脸上一阵尴尬“我我这”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恰好陈圆圆道:“皇上,民女这些天来也想了很多,正想把心中所想禀报皇上,今日皇上亲临,正可以一解民女心头的不安。”
朱由检默然,过了半晌才苦笑道:“好吧!你有什么话大可以对朕讲。”心里则是戚戚焉,原本是以为才子会佳人的一出戏,谁想到竟然来了个逆转,也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想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从刚才的曲调中,朱由检便听出了弦外之音,那绝对不会是自己。
陈圆圆谢恩之后,这才缓缓道:“民女只是一介歌女,身份低微,蒙皇上与皇后垂爱,但民女已经已经”说着,陈圆圆声如虫蚁一般,低不可闻,粉腮红润的浮出一抹的红晕。
朱由检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没什么戏了,虽然脑海里隐约的猜到,可是亲耳听到陈圆圆如此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种滋味搁在他心里很难受,可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少女,他又鉴于身份,不好发作,只是沉着脸,皱眉苦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