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子在房里谈笑风生,夏柳与熊廷弼却在为怎么打退鞑子而伤脑筋。熊廷弼是名将,胸中计策也是一大筐,但对方是交战过多次的老对手,而且是自己败多胜少,一点胜算都没有,因此熊廷弼也不敢轻而易举的就把大计定下。
夏柳见他一筹莫展,自己可不愿意对这东西费脑筋,再折腾也整不出东西来,因此就说道:“熊大人,不如这样,我去一趟宁远城,跟袁大人商量下。”
熊廷弼想了想,也只好点头道:“那也好,袁大人足智多谋,我在这里只做策应。不过鞑子把宁远围得滴水不漏,凶险万分,你可要小心啊!”夏柳点点头,要说保命,老子比谁都精“这事确实也要考虑到,你这里有对方的兵营扎寨之类的图没有?我可以从一个薄弱点冲进去。”
熊廷弼迅速取来宁远布局图,铺在桌上,取来油灯,道:“宁远初建于宣德三年,后经过袁大人亲自修筑,成为重镇,当时督造时我也曾参与,这里有宁远的布构。目前宁远只有不足两万的军民,这一仗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葬送入鞑子手中。”
“什么?两万不到?”夏柳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张大嘴巴,好一阵才道:“鞑子十十三万,宁远才两万?你这山海关有多少?”
“一万多点!”
一万多点?夏柳要晕了,我靠!太夸张了吧!就算加起来也就是人家的零头数!这仗怎么打?
“不是说咱们人比对付多的么?”夏柳追问。
熊廷弼叹道:“两个月前是如此,但自广宁一败后,辽东几十城尽数落入敌手,多城投降,人员锐减,因此比对方要少得多。”
原来是这样,都是王化贞这个王八蛋!我操!要不是他临阵脱逃,能搞成现在一对四的局面吗?夏柳现在觉得王化贞死得那么容易太便宜他了,应该拉出来鞭尸!
熊廷弼继续说道:“宁远城在平原地带,没有遮拦,鞑子是采取四面包围的战术,猛烈攻城,所以若想单枪匹马闯进去,很难!”
就算夏柳没打过仗也该这里面的危险程度了,这个夏柳挠挠脑袋,完了,到处都是敌人,就算我冲进去也不行啊!那袁崇焕用兵水平再厉害,人家十三万人堆上来也能把你这小城给填了!
夏柳与熊廷弼又一阵商议,毫无头绪,正挠头的当口儿,冷不丁的,四娘的声音传来“无需如此!”
夏柳怔了怔,看到四娘此时已经梳理的仿佛芙蓉出水一般,她还是如此讲究修饰,莲步不急不缓,款款而来,想到她计谋多,连忙站起来迎道:“四娘,你有计划?”
四娘不理会他,缓缓走到桌前,低头看着宁远城图,淡淡道:“敌众我寡,强行相争,我方必输无疑!”
熊廷弼点头道:“不错!我也如此想,但努尔哈赤是一代枭雄,不管我们使什么计谋,也极难引诱他上当。”
四娘摇头道:“我们无需引诱!他自己便会送上门来!”
“哦!”夏柳奇道:“四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四娘没理会他,凝目望着宁远城图,伸出葱指比划道:“这鞑子就如一条蟒蛇,现在紧紧的圈住了宁远这只兔子,而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救这只兔子。虽然目前看来我们比对付要弱得多,但最起码三点对我方有利。”
“请说!”熊廷弼见四娘比喻恰当,知道这女子不简单,忙道。
“一,努尔哈赤刚刚攻克广宁,收服了数十个城池,取得这么大的战绩,必会骄傲轻敌,这是用兵大忌。二,袁大人此次是用的是‘凭坚城,用大炮,搜奸细’的策略,以往努尔哈赤的诱敌、用细作的方法均无效。三,鞑子善骑射,虽然在平原上这点很有利,但弓箭射程毕竟有限,二宁远城则有我大明新制的红衣大炮,对方以短击长,必败无疑。”四娘一个一个分析,头头是道,有理有据,把夏柳与熊廷弼说得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熊廷弼才拍桌大叫道:“好!说得好!四娘真是女中豪杰啊!鞑子此次必败无疑。”
这点对四娘来说是小菜一碟,只是微微一笑,便接着道:“虽然如此,守城有余,但还有破敌,所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所以我建议把矛头对准努尔哈赤!”
现在完全是四娘表现的舞台,夏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他丝毫也没有被四娘抢风头的感觉,反而认为自己做得没错,把这个女人抢来是这些天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此时听四娘说要对付努尔哈赤,不禁插嘴道:“呃!四娘,怎么样对准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