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湖、灵隐寺全都逛了个遍,之后又去苏州看园林,去上海看和平饭店,反正是把整个旅程安排得多姿多彩,只盼着他能把c城的事情给忽略掉。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回家以后,明远居然就收到了刘浩维的信。他竟然把家里的地址给那孩子了。你说刘浩维这娃儿怎么那么多事呢。七八岁的孩子身边不是应该有很多朋友吗?何必非要拽着明远不放呢。
之后我很认真地翻阅了青少年心理杂志,暂时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其实刘浩维的性子我还挺了解的,这会儿不是流行交笔友吗,刘浩维也就是图个新鲜,过不了几天,他就能把明远丢到爪洼国去。
明远对刘浩维也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来了信就回一封,并不常跟我提起他,到他初三的时候,基本上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刘浩维的信了。
明远初二的时候,我在老年大学认识了一个画肖像的龚老爷子,他以前曾帮公安局给嫌疑犯画过相,能根据证人口述把疑犯的样子给画出来,一手绝活让我十分羡慕。那会儿公安局都还没电脑呢,更不用说画像的软件了,所以老爷子这一手技术让他在公安局备受器重,连刘涛都来找过他几回。
在邻居老教授的引荐下,我拜了龚老爷子为师,跟他学习画肖像。当然,这技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成的,好在我也不急,加上闲散时间也多,每天都去老爷子家里头画画,因为去得勤,还被老爷子好一阵夸。
到明远初三的时候,我就已经略有小成,虽说不能达到龚老爷子那样凭口述就能画出人相貌的程度,但在景区摆个摊子给人画肖像赚点吃饭钱还是够的。
同一年,刘江终于在刘家长辈的催促下跟省城的一个小学老师建立的恋爱关系,估计好日子不远了。到年底,古艳红终于重新调回了刑警队,喜得天天来我们家串门,没事儿还喜欢跟我探讨一些刑事案件。
我倒是挺有兴趣,毕竟以前就在法院工作,对这些事情也不陌生,但明远很不喜欢,每次等古艳红一走,他就让我离那些事远远的,说听多了小心我的心理会变得扭曲……
三十三
1992年,明远读高二,我第一次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情书。
为了表示对少年人**的尊重,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进出明远的房间了。每次进屋前都会先敲门,如果他不在家,我更不会轻易进他的屋。但他似乎对所谓的**一点也不在意,白天去上学从来不锁门,有时候功课忙了,还让我给帮忙收拾房间。
于是,我就在他书桌上发现了三封情书。
当时明远在浴室里洗澡,屋里只听见淅沥沥的水声。我快速地把这三封情书掂在手里看了眼,字迹不同,看来我们家孩子在学校里还挺受欢迎。只不过,这三封信只开了一封,另外两封信都还封得严实,不晓得是不是刚收到,还是明远压根儿就没打算看。
“明远——”我捏着嗓子心虚叫了他一声。浴室里有低低的声音回了一句,尔后继续是水声。看样子他一两分钟也洗不完。我猥琐地把开了封的信夹出来,展开,怀着无比八卦的心情迅速地浏览了一遍。
这是一封非常具有时代特色的纯朴情书,纯朴到我又回头看了一遍,硬是没看出这是一封情书。这封信写得不长,通篇都没有情情爱爱的字眼,只委婉地赞扬着明远的优秀,他的成绩好,体育出色,工作能力强等等,到最后,又委婉地提出交朋友的愿望。
这也是我,要换做二十一世纪习惯了张口闭口就是真爱的小青年们,只怕根本就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