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件事闹大,他可能还傻傻地呆在家里等去交接任务的科林回来。
那一天,近乎所有上流社会的家族都在嘲笑布鲁斯家的吝啬。而苍老的布鲁斯先生向政府连请了几天假。
出事后,埃文去过许多地方,找过许多人,甚至去了极其厌恶他的布鲁斯家。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徒劳地来回奔波仅是不想让自己就那么干坐着。他不敢相信科林已经死了,即便在法医那里看见了所谓冠有科林名字的手和腿。这一切发展快速到玄幻,科林没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还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之前他们因为爱森的事闹得很不愉快,关系变僵,家里的氛围十分紧绷。所以那天埃文想给彼此一些放松的空间。他没有去找他,他希望科林在外面暂时玩得开心。
然而,时针指向数字一时,他开始心急。
埃文明白这个时刻只算是夜生活刚进展的状态,可他仍然担心科林。所以拿了大衣出去寻找,尽管知道科林可能会生气——他总讨厌别人在他享乐的时候打扰。
那晚的天空似如浓墨,无半点星辰。
帝国的街道上空有光树,发出莹莹的一圈光。埃文先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小酒吧,发现关门后转而去其他还开店的酒吧寻找。
找寻未果,埃文在天将亮时重新回到家,带着侥幸心理企盼能在床上看见呼呼大睡的科林。并没有,埃文满身大汗失魂落魄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床边缘。
他想过科林可能还在某个酒吧内狂欢,可能赌气地去找好友阿莱茵,可能被抓回了布鲁斯家,可能躲到政府大楼的某个办公室打算凑合的睡一晚,埃文在脑中做过无数的猜想,唯独,没想过他找不到科林,是因为科林死了。
深褐色头发的哨兵收回扩散开来的思路,至从听闻到这个糟糕的消息后时常如此。埃文知道这是哨兵的通病,感官神游症。以前那位艾德小少爷也得过,不过小少爷还伴随着狂躁症的并发,因此闹得人尽皆知。埃文没有向导,感官神游症造成的过量信息从来都是他自己消化分解。以往埃文可以忍耐和克制,如今他却无暇顾及。
布鲁斯家的大门终于开了,埃文心情紧张。
一个与科林相貌相仿的青年走出来。
埃文不免低落,很快,他敛住神情,快步走上,靠近至贴住铁门。
“布鲁斯先生在吗?”
青年冰冷地瞟了他一眼:“我父亲是不会见你的,请回。”
埃文不想放弃,紧抓住铁门:“我无意冒犯,你是科林的弟弟,那你也应该知道当时发生的情况。听说绑匪寄来了一张卡片,能让我看看吗?”
青年不愿忍耐,快步冲到他面前,重重拍了下铁门:“你想看卡片做什么?我哥哥已经死了,你再做任何事都是无用,我们家并不欢迎你!”
埃文:“我不相信科林死了,也不相信他会被几个绑匪干掉,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那个凶手就是你!”青年怒斥,“如果没有你,哥哥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本应是布鲁斯家的骄傲,你却放纵他让他只过普通的生活。呵,一个哨兵竟然日复一日的放弃训练放弃战场,当然可能会被几个绑匪干掉。是你纵容了他,是你害的!我再说一句,快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青年扭头便走,尽管埃文还在苦苦哀求,仍旧狠心地关上门。
埃文颓败地低下头,天气并不热,汗水却结串般的坠下来。他的眼睛在发花,白光之中仿佛看见精神十足的科林在对他笑。不会这么简单,绝对不会,埃文眼眸中闪过一丝近乎变质的执着,他想起第一次在哨兵学校看科林的情景,那时他正和别的哨兵进行格斗训练,埃文是下一波,只能在下面候着。紧接着埃文就望见金头发的年轻哨兵一脚把对方踢飞,那如金子般璀璨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非凡地飞扬,加之对方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就把埃文的整颗心牢牢捕获。
说实话,埃文·凯奇在那一刻仿若看见天使,异常渴望与那位帅气哨兵交谈。直到见他笑着搂住灰头发的同伴,这种热切的心情才退缩下来。
科林很厉害。
埃文不认为普通绑匪可以打过他。
神情恍惚,他刚刚遭遇了一次小幅度的感官流离。埃文闭上眼睛,平复略显焦急的呼吸,扶住铁门,一步一步跄踉的远离。
第二天,是科林的葬礼,可笑得是,那需要八个人抬的华丽棺木里并没有尸体,仅有一些简单的衣服,还有那两个被当做科林已死证据灰青色的残腿残手。没有人通知他,是他奔波在找蛛丝马迹间偶尔借由超感捕捉到的信息,等他好不容易找到科林碑墓地点,威海利和阿莱茵已离开,而那副棺木正在缓缓沉入地下。
埃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一方面他觉得不该如此草率就举行葬礼,墓碑的建立意味着帝国的科林死了,另一方面,他似乎被这庄严的氛围感染,眼眶通红,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催眠道,放弃吧科林真的死了。
未等他靠近,一个拳头狠厉地砸在脸上。
他站的地方是台阶,力道过猛,猝不及防,埃文一路滚下,栽进底下的草丛里。脸上手上被坚硬的石块划破,鲜血淋漓,眼前眩晕一片。
大雨忽然落下,天空的云朵铅色沉沉,哗哗大雨近乎掩盖了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