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柳白忍不住问出了自己许久的疑惑,“娘,你为什么每天都还保持着普通人的生活习惯呢?”
“一日三餐,衣食住行……这些对你来说,其实都没必要的事情吧?”柳娘子听完后面不改色地盛了一碗白粥放在他面前。
“想知道?”
柳白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你打得过我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这辈子都没机会哩,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天下无敌的娘亲呢?”
柳娘子听着这话,给他弹了个脑瓜崩。
“吃你的去。”
“好嘞!”
匆匆吃完早饭,柳白看着闲着无事的娘亲,想了想,还是尝试着问道:
“娘,司徒不胜的事,你知道吗?”
正在看书的柳娘子抬起头,瞥了眼,“知道,这是他的命数。”
“那娘亲要不要救他一救?”
柳白想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还是怪可怜的。”
“你觉得应该救他吗?”柳娘子反问道。
柳白听着这话,也是认真地想了想,而后才说道:“如果救他对娘亲没影响的话,还是救一下吧。”
柳白回想着这一路走来的经历,且不说这司徒不胜对别人怎么样。
但对自己没的说,既然如此,柳白就觉得有必要让他活着。
“哦,好。”
自家孩子开了口,还是个小小的请求,柳娘子连问都没多问一句,便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血食城,司徒家的祠堂里边。
前任家主司徒良,先前是人,现在是尸傀的老祖司徒不胜,以及司徒红,司徒女子还有刚从青山城那边回来的司徒月几人安坐其中。
今日他们所商讨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司徒家的未来。
“你们几个想必也已经清楚了,我现在加入了纸伞会,所以注定是不能久居这血食城内了。”
“老祖现在这情况……也须得是跟着我才行,所以接下来这血食城……”
司徒良说着,目光首先扫过了司徒红。
但不等其开口,已是化作尸傀的司徒不胜就挣扎着开口,“不成,红儿得跟着伺候公子,她不行。”
“好。”
司徒良也没勉强,公子是什么身份,老祖早就跟他说明白了。
就算司徒家仅剩最后一人,那也得站在公子前头才行。
他转而便是将目光看向了司徒女子跟司徒月。
而后稍加思量,便是开口说道:“司徒月,家里以后就得让你照看着些了。”
“你也不用过多操心,如今的城主是红姐,以咱们两家的关系,只要我们不找事,那接下来就谁也别想给我们找事。”
“你只需要找出几个好苗子,若是有合适的,你将家主位传给他也无妨。”
“至于那走掉的鬼胎司徒蕊,我会去找的。”
事到如今,走南闯北之后,司徒良也不会将目光放在这小小的血食城了。
“既然如此,那老身就先接下了。”司徒月拄着拐杖起身,也没含糊。
毕竟除了她,就只能是司徒女子了。
但是司徒女子当家主……她可能会选择要她的命。
眼见着司徒不胜又要开始变得跟老年痴呆一样流口水,可临了这时候,他还是不忘开口道:“小心赊……赊刀……的。”
司徒良在他脑后轻轻一拍,“放心,我会托人去打听的。”
他刚说完,这门口就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不用打听了。”
听着这声音,司徒红最先反应过来,先是起身,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跪下,“司徒红见过柳娘娘。”
先前老祖见到自家公子都是双膝跪地,更别提见到真正的正主了。
所以司徒红反应快,司徒良反应也快。
当即大拜,“见过柳娘娘。”
等着柳娘子进来时,自是见着了这满祠堂跪着的人。
她身边跟着柳白,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甚至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对她来说,若不是柳白提起了这司徒不胜,她甚至连整个司徒家都不会记起来。
这种事,对她来说,就跟见着路边的蚂蚁一般,无聊时多看了眼。
等着回家之后,自然也就忘却了。
她径直来到了那目光呆滞,好似人偶一般的司徒不胜面前,而后抬起手,遥遥对着这老头的额头眉心一指,旋即领着柳白的身形就已消散。
对于掌握了整个血食城的柳娘子来说,若是司徒不胜死的彻彻底底,那想救回来多多少少都还有点麻烦。
可要救个半死不活的人……那真就不过抬手间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临了,柳娘子跟柳白都已经离开了,这些个司徒家的人都不敢起身。
直到听着自家老祖跪地,而后对着黄粱镇的方向重重一叩首,他们这才抬头。
也终于知晓,为何自家老祖对这柳家,如此推崇了。
这可真是能救命的活神仙啊!
……
救回了司徒不胜,回去黄粱镇的柳白当天又去了马家庄子,寻了六子跟马老爷。
结果好巧不巧,恰巧遇见回来探亲的胡尾跟刘铁。
再一问才知道,原来今儿个竟然是马老爷的生辰,如今的马老爷,几年一过,也都是六十九了。
等着明年,那都是要七十大寿了。
起先几个师兄弟还说准备明年的时候,帮他大操大办一场,可临了他却说。
“我这灵体烧圆满的走阴人,没活个一百岁,也好意思说大寿?!”
想来也是,于是柳白默默地把准备取出来的数百年份的山精,换成了只有百来年的山精。
可饶是如此,几个师兄弟依旧吃了个开心。
只是这次却再没谁实力有所突破了。
聊着聊着,话题很自然的又扯到了前段时间城里的那件大事上边。
六子跟马老爷那段时间都没敢进城,只是说手上出现了血滴,然后又消失。
胡尾知道个一知半解,反正翻来覆去就说,城里所有人差点都没了。
再问,他就把话题推到了柳白身上。
柳白随口说了几句,反正就说出现了大事,然后有个极为强大,极为年轻,极为俊俏的走阴人从天而降,解决了这件事。
让这几位师兄弟听了瞠目结舌。
抽着旱烟的马老爷听着这话,自以为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在他看来,能让柳白这小子如此夸赞的。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柳娘娘了。
想来也是,除了神通盖世的柳娘娘,谁还能有这本事。
只是想着,马老爷觉得,近来有必要又去这柳家院子里拜拜了,但只能晚上去。
省得被六子晓得了,丢面子。
而后柳白又问了问胡尾跟刘铁的情况。
胡尾有着柳白的这一层关系,如今自然是成了短刀帮……哦不,城主府的关键人物。
先前回家都得被镇长吆三喝四的他,这次回了家,已是能直接对着镇长吆三喝四了。
刘铁先前虽说是在周家当工,但是因为没有血缘的关系,自然也没被左手右脚咒杀。
而会纸扎这门行当的他,不管去了哪,那都得是座上宾。
于是很自然,被胡尾一招呼,他也去了城主府。
六子的话,想去城主府的话,自然也没问题,但他如今已是快过上老年生活了。
不愿去奔波,只想守在这马家庄子里边。
几个师兄弟的生活,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是当柳白说出这话时,他的几个“鸡犬师兄弟”自然将他好一顿“折磨”。
等到最后,柳白只得各个击破。
对付六子,他就大声喊,“六子准备等马老爷没了后,将马家庄子改成六子庄。”
于是六子就被马老爷提走了。
对付胡尾跟刘铁更是简单,只要跟胡尾说:“铁子经常想知道,你当初睡女人是怎么睡的。”
胡尾听完后便是拉着刘铁出门了,还一个劲地跟他说,“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胡尾为什么是师兄。”
几个师兄弟打打闹闹,临了就当柳白准备回家的时候,却见自己须弥里边的生死棋盘稍稍震颤。
极少露面的黑象这次主动在棋盘上问道:
“你们有谁知道,被鬼胎盯上了,该怎么办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