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捅了捅蓝衣男,示意他先不要急。
接着,两人见着大堂里边,一个银衫男人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个头是真的不高,身子也是真肥,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还有人从旁陪着走,好似一不小心就跌倒一样。
只是那张脸黑黢黢一片,还留了一条大胡子,只能瞧见一双眼睛里露出来的眼白。
蓝衣男不禁道:“这个高矮生的娘,是在煤窑里生的他?忒般黑!鼻子嘴都瞧不见了!”
他这么说,旁边桌上有个人听见了,摇头小声道,“我倒听说有那昆仑奴,黑脸肥身的!这位高先生,莫不是昆仑奴吧!”
这一下,关于高矮生的出身更加扑朔迷离了,高矮生虽然在他们不到五丈远的地方,可这层神秘之纱却越发严实。
蓝衣男听众人低声议论起昆仑奴的事,赶忙道:“这世道哪还有昆仑奴?别瞎说了!我看这高矮生是故弄玄虚!”
他本想压一压高矮生的势头,没想到众人却纷纷转头瞪了他一眼。
蓝衣男只好偃旗息鼓,听着高矮生那边站定了,开讲。
高矮生这一回说得正是月中在安丘说得那一回。《食神飞升记》是单元剧的模式,没听过前后的人,只听单个的回目毫不费力。
更不要说去岁说讲了一年的章回,早早就被葛青整理好,交给郝氏书局代为印发,似殷杉在济宁府,今岁已经有了传过去的书册。
这个年代想要版权保护是不可能了,崔稚也不纠结于此,不能保护版权,就把名声做起来。
正如同当下,她讲了一刻钟,一拍醒目,下面掌声如雷。
崔稚这边有人伺候茶水,下面的人听得尤觉不够,催着她继续讲,“高先生可怜可怜咱们,可别吊着咱们到明日了!”
“来的都是客,哪有吊着客的道理?”
高矮生笑回了一句,段万全替她把催促的人压了压,“诸位别急,容高先生润润嗓子。诸位也听累了不是?清香楼的茶水和点心,今日都是打了折的,诸位不妨也跟着高先生一道歇上一歇。”
他这边提了醒,那边清香楼的掌柜才反应过来。
掌柜一边喊着伙计招呼客人,一边朝段万全道谢,段万全同他客气了两句,走到崔稚身边,刚要问问她热不热、累不累,就听见下边有人嚷了一声。
“这一回我月中在安丘听过,说得东西大差不离,怎地讲出来差了许多。”
这人声音不算小,引得不少在下议论食神的人,都转过头看去。
说话的正是蓝衣男,他这么说了,绿衣男也跟着应和。
“咱们离得远,模样瞧不出来,可听这说法儿,怎地不像安丘那位高矮生呀?”
蓝衣男立时冷笑一声,“别是假冒的吧!”
话音一落,清香楼堂内堂外霎时一静,纷纷往高矮生身上看去。
段万全远远瞧了蓝绿两人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嗤笑,低声在崔稚耳边道:“挑事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