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量着,情不自禁的让自己倾向他,投进他的怀抱中。
忽地,临阵脱逃的胆怯占了上风,他的身子仓皇撤开了,后退了两步,像是坚守城门的将军,在最后关头,惨败的逃退到了角落。
“宗平?”她不由得向前追了两步。
他神色阴郁,又连连向后退了数步,退至桌边,抓起茶杯将凉茶灌进了喉咙里,一杯不够,他又连连倒了数杯。
甄璀璨没再向前,无措的站着,心底的悲痛疯狂的叫嚣,使她难以招架。
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笼罩在沉凝的气氛中,有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分隔,仿佛难以逾越。
半晌,甄璀璨清声道:“你是应该对我避而远之。”
华宗平倚在桌边小心翼翼的瞧着她,方才竭力控制自己,使得他有些疲惫。
“那天她提出让我跟别的男子试试能否怀上身孕,我忍无可忍,我真的我受够了,受够了她总是莫名其妙突然想到的那些卑鄙无耻的想法。我拒绝了她,她愤怒极了,就突然改变了主意。”甄璀璨定睛看他,喃声道:“父皇的死算我引起的?是我直接造成的?”
华宗平笃定的道:“我并没有认为父皇的死跟你有关。”
“可是我也姓甄,对吗?”甄璀璨问得很轻。尽管华姓宗室都对先皇的自缢沉默,但都心知肚明肯定是甄氏所为,迫于无奈的沉默。
华宗平默默的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是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思绪混乱。”
“我能明白。”失去至亲的感觉她身有体会,在她很难过的那段日子,就是他陪在身边。
甄璀璨试着向他走了一步,见他好像没有再避开的举动,便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她能感觉到他的有些颓废,那是一种本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他一直是那么的闲适、优雅,笑起来似春风似明月似清泉,如今他把自己关在黑黑的屋子里,流露着不欲人知的伤感。
看他又试图躲她,她有些痛心的问:“你……为何?”
“再等等。”他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认真的拷问自己的内心。
“我等,”甄璀璨轻道:“等你像以前一样。”
“会的。”
甄璀璨相信他会很快调整好心情,他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不由得,她想告诉他:“宗平,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是正统的皇上,你理应是华国的主宰,是皇权的执掌者。”
身为太子时,需要有些顾忌,虽离皇位极近,但最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已经是皇上,便要享受这个身份给予的特权,善于用它。她希望能跟他齐心协力,一起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容我想想。”像每次遇到困境时一样,他不会意气用事,要沉着思考出应对的策略。
“好。”沉默了半晌,她很冷静的道:“你也想想以后要怎样待我。”
她隐有不安,不知他会怎么做,突然有一种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密的错觉,有很多权、恨、国、仇摆在他们中间,任何的美好都能被撕裂。
他们的身份无法改变,决定了他们在很多关键时刻必须要清醒。
“我也会想想,我以后要怎样待你。”说罢,甄璀璨转身离开,走到寝宫外,常声道:“皇上,臣妾觉得,向阳宫盛不下的东西,都可以暂放在娴宁宫。”
皇上听到了,但他并没有把盛不下的东西放在娴宁宫,而是把从太子府搬运来的所有东西都搬送去了国库。
监管国库的官员道:“启禀皇上,进了国库的财物,皇上可不能私取。简而言之,它们就不再是皇上个人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