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接着说:“国庆期间,我去了趟江州,你们说巧不巧?我俩居然在人如潮涌的大街上相遇,而且她对我的感情依然没变。她的这部四十多万的车说借我就借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许红艳强压住内心酸楚,故作平静地问:“她到江州干什么?旅游吗?”
何强摇了摇头,说:“她已经在江州定居下来。她在江州开了一间店铺,当了小老板。”
姚继娟分析道:“她能借你这么贵重的轿车,看来店铺很赚钱的。她做什么生意?卖服装还是化妆品?”
何强不想将钟紫琪的事情说得太多,就说:“她开的什么店,我可没问。我们这次只是偶遇,也没怎么接触。”
许红艳不相信,说:“如果你跟她只是说了几句话,或者吃过一次饭,她又怎么可能将车借给你?莫非你们这次干柴碰烈火,一下子跨过了界,成了情人?”
何强冷笑道:“许红艳,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跟你谈了六年,连嘴都没亲过,我怎么可能跟她一见面就上床?你觉得这可能吗?”
许红艳脸色瞬间红了,但是她仍坚持说:“她跟我可不一样。香港女孩思想很开放的,哪像我们这么保守?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再说了,她可是美若天仙,这世上估计很少有男人能抵抗得住她的魅力。”
何强腹诽道:你是没有香港女孩子开放,但是你会为了利益跟台长上床,钟紫琪在这方面可比你纯洁得多。不过,这些话何强是不可能轻易说出口的。他现在跟许红艳的矛盾早已淡化,也没必要恶语伤人,便专心开车,不去理会许红艳的话。
姚继娟觉得许红艳的话有些过分,就打圆场说:“我相信何强老弟的人品,他绝对不是随便的人。”
许红艳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嫉妒而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吱声了。
何强想着心思,也没有答腔,姚继娟觉得无趣,便不再开口。
好在汽车很快就开到了政府大院,这种尴尬瞬间被打破。
机关的同事看到何强开了一辆崭新的豪车上班,都很好奇,拥过来观看,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为了防止大家乱说,何强就说明这车是跟大学同学借的,这个同学在江州做生意,手头有点小钱。姚继娟和许红艳听到何强这么解释,自然不可能出来揭穿,只是在心里暗自冷笑。
周三,全福生和全小民父子双规案传出了最新案情:全福生的案情十分复杂,受贿行贿金额高达五百多万,涉及县科级以上干部就达二十多人,处级以上三人,副厅级一人,县委副书记史刚因受贿被降职调到市农科所任主任科员,提前进入二线养老。
此外,全福生还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指使大刀帮人员制造车祸,害死正在调查他的纪检干部、姚继娟的老公,找人顶替儿子车祸等,目前罪证确凿,已经被双开,并被移交市检察院提起公诉,最终将难逃没收全部非法所得、判处死刑的下场。而横行一时的大刀帮主要头目,也被公安机关一锅端,不少手上有命案的都被判了死刑,包括涉及害死姚继娟老公的一帮人。
全小民的案情相对简单,一是醉驾肇事逃逸,造成两人死亡,间接杀人;二是找人顶罪,欺骗组织;三是推销白果树苗,收受左丘巨额回扣。目前他也被双开,没收非法所得,并被移交县检察院公诉,估计被判一个二十年或者死缓都有可能。
全小民案件最令人吃惊的,不是间接杀人罪,而是因为推销白果树苗,竟然收到五十多万元的巨额回扣。而种植白果树苗,并非只有洋心镇一家,而是遍及河东全县。因此,全小民的巨额受贿案,引发全县所有乡镇大地震,涉及镇委书记、乡镇长四十多人,作为涉嫌数百万元的行贿者左丘,自然难逃法网,而作为左丘的叔叔、竭力倡导建设白果县的县委书记左泉,自然难辞其咎,虽然最后被人保下,没有被追究法律责任,但是行政职务却被调整,被调到市残联任理事长,正处级别尽管没变,可权力却有天壤之别。
此番因为全福生父子案件引发的河东官场大地震,造成了全县科级以上干部大调整。单是洋心镇,因为双开了全小民,多出了一个镇长职务,最后经过何强推荐,姚继娟出任镇长;许红艳接姚继娟的班,任镇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许红艳留下的宣委一职,由镇团委书记接任;韩冰因调任县妇联副主席,多出来的工业副镇长一职,由季自兵接任;季自兵不再担任党政办主任,这一职务由组委黄莺兼任。
而县里的变化更大,罗洁英顶替离任的左泉任县委书记,她留下的县长职务,由市里下派的市委办副秘书长吴庸接任;史刚离任留下的县委副书记一职,由外县副书记区功成平调过来;全福生被双开后多出来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则由市公安局周海副局长过来接任。
这段时间也是河东县农村秋收秋种大忙季节。
河东县主要农作物种植:冬季是大麦小麦和油菜,夏季是水稻棉花及少量玉米、红薯,水稻正常只种一季,不种二季。
何强是镇委书记,并不分管经济,但是他一有时间还是往田头和工厂跑,帮助大家解决实际困难,加之他平易近人,人又谦虚,因此很受百姓爱戴,在群众中口碑很好。
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这期间何强到江州大学上过两次课,跟徐丽丽见过一次面。徐丽丽似乎已经接受了钟紫琪,两人因为有相同的审美情趣,竟然成了朋友,这让何强多少放下了一点心。
又是一个周末到了,何强从家里出门前照例整理了一下行李,无意中将书架中的一幅画卷碰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