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急忙将手指放到嘴边,跟韩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帽子重新戴好。
“妈的,老子倒霉透了:前晚在家里洗澡时,在卫生间不小心滑了一跤,一下子磕破了皮,缝了六针。”
韩冰走到何强身边,拿掉帽子,仔细看了一下,心疼地说:“怎么搞的?伤口有点发炎了!”
何强吃了一惊,想到昨夜冒雨到徐丽丽家,估计是那时伤口浸了雨水,笑道:“一点炎症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韩冰责备道:“你要是想以后头上多一道癞疤,不嫌难看,就不要管它。”
何强嘻嘻笑道:“可我身边没有消炎药水,要不等会我到镇医院去开点?”
韩冰想起来说:“记得我办公室内有一瓶消炎药水,可以先给你用一下,我去拿过来。”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何强看着韩冰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她对他的好,让他有点过意不去。他从办公桌后走到沙发前坐下,将盒饭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很快,韩冰就取来了红药水,她走到何强身后,亲自给他头上的伤口涂抹药水。何强感觉到她呼出来的热气,脖子上一阵麻痒,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说:“好了,我受不了了,被人看见很不好!”
韩冰咯咯笑了起来,有意将一口热气吹到何强耳朵里,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用力拍打了她的手一下,说:“还不离开?”
韩冰不甘心地用手拧了一下何强的肩膀,放下红药水,这才袅袅地走了出去。
何强吃好午餐后来到自己的宿舍,又睡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彻底恢复了过来。下午,他和农业副镇长一起跑了几个村,查看今年庄稼的长势情况,觉得今年的小麦收成可能好于往年,心里很是安慰。
何强最后去的村是团结村。由于原来的村支书王海因为诬陷何强坐牢之后,村支书一职由原来的村长邓友军接任,村长则换成了葛旦,他还兼着三组村民组长。村妇女主任和村会计的人员没有变动,依然是任美娟和王根生。
何强在团结村呆过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情况相当熟悉,当看到该村通往镇的道路损毁严重后,当即要求该村要趁着三夏大忙到来之前,尽快发动群众修好这条道路,所需资金镇上出一半,村里自筹一半。邓友军和葛旦大喜,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何强回到镇上后,遇到了姚继娟,她跟他说了准备查处民政办主任和一个村支书,何强听了案情分析后,说:“我坚决支持你们纪委的做法。这事最终得由徐书记来拍板,你等她明天上班后再说吧。”
姚继娟表示同意。
何强就问姚继娟晚上是否回城,她说今天不回去了,每天让他一个镇长送了接,很过意不去。何强笑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镇长只是一个称号而已,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弟弟好了,这样你就会心安理得了。”
姚继娟笑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别人看到我俩天天下班后一起走,会有看法的。”
何强也不勉强对方,说:“这事你看着办。反正徐丽丽是正常使用我车的。”
姚继娟咬了一下嘴唇,幽幽地说:“你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许多同事都将你俩的关系看好,觉得早晚会搞成对象,不会说三道四。”
何强惊讶道:“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一个冰山美人,我和她要是成为一对,还不将我冻死?”
姚继娟噗嗤一乐,说:“我看未必。她对别的男人是冰山,对你可是外冷内热,迟早会成为一座火山。”
何强夸张地说:“这更不得了。冰山之冷可以多穿衣服抵御,火山喷发起来,那就是万物成灰啊。”
姚继娟呵呵笑道:“真的把你烤焦,还不美死你!”
何强目瞪口呆:“姐,我的亲姐,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姚继娟翻了一个白眼,说:“我有事了,没功夫跟你耍贫嘴。”
等姚继娟走开,何强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五朵金花”四个字,把他足足吓了一跳。他屈指一数,目前镇上的五大美女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徐丽丽目前跟他假扮男女朋友;姚继娟跟他是“姐弟”关系;许红艳是他的前女友;韩冰是他的追求者;黄莺更是跟他有过一次“跨界”……他不敢想像下去,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令他头大。
何强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妥善处理好各种男女关系,否则自己跟渣男何异?又有什么资格当一名合格的公务员?如果最终注定逃脱不了腐败分子的噩梦,那还真的不如早点离开宦海,利用手中的二千万创业,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无情地打压了。何强脑海中响起跟罗珊珊的对话,她曾问过,他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地在乡镇打拼,不下海经商?他当时说:既然一个人甚至全家人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了,那就应该考虑为社会多做点贡献。他的一生,可不想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他还慷慨激昂地表示:“有得必有失,这是自然规律。我既然选择了公务员这个行业,不管将来职务大小,肯定都会保持初心,奋力有为的。”
何强还想起罗珊珊鼓励他的话,认为他只要好好干,将来就有可能坐到她姐姐现在的县长岗位。他不由得一阵热血沸腾,下海创业的念头瞬间土崩瓦解。
下班前,黄莺来到何强的办公室,她听到韩冰讲他头上受伤的事,不放心过来看一下。何强谢过她的关心,说:“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本来不想让她看,但是她一直坚持,他也只好屈服了。她查看了伤口后说:“看来红药水真的有效果,伤口好多了。”
何强微笑道:“本来这个伤口就要好了,都是韩冰这个死丫头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