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疑惑道:“爹,你啥时候说把学堂那边空置的宅院给打扫,我怎么不知道?”
陈贵嘿嘿笑道:“现在打扫不成嘛?能费多长时间,一个时辰足够了……”
“赶紧找村里闲的妇人,就说我安排的,凡是能好好干活的,好处少不了。”
“这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就是要草率,不然真的留不下他们,还不是白费功夫干活。”
陈青山无语,还得是你的啊,真是够黑的。
“那你说的草帽呢,哪里来的及重新编呢?爹也不早说?这玩意弄起来麻烦,到现在也才编成几个。”
陈贵嘿嘿笑道:“我忘了,也不打紧,赶紧找村里的妇人,随便抓点柳条编成一个圆圈,上面插上麦秸杆,不就行了?”
陈青山:“爹你也太会糊弄了吧?”
陈贵一脸傲然道:“我又没说过是和镇上卖的一样,最终解释权在我手里。”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闲哥儿教他的。
最后皱眉道:“我估摸着那帮少爷公子,嫌弃太阳大,懒得出来。鱼竿不需要太多,十来根就够了。”
“嗯嗯……听爹的。“
不多时,村里妇人像是打仗一样,开始忙活起来,每个人的眼睛疯狂燃烧起来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二柱子带着一对农妇,看看那些忙碌打扫屋子、编制草帽、麻绳、拿着一大把缝衣针在忙活,有些惊奇:“这村子的人真勤快啊。大太阳的,不在屋子里面好好歇着……“
到了申时,陆陆续续有学子开始在大榕树下扎堆集合。
陆乘风掏了几文钱,在村里李老汉家里休息。
书童问道:“公子,其他人都过去钓鱼去了,你去嘛?”
陆乘风扇着风,没好气道:“热得要死,谁爱去睡去!”
书童倒是伸长脖子。
“你想去啊,就去。”
“不不,少爷不去,我也不去。”
大榕树,只有十几名学子。
其余人都掏了钱在村民家里休息,只剩下一些舍不得掏钱的学子,在阴凉处躺着休息。
“施兄,热得要死……别去了。
“段二郎,天气这么热,别去了,真的,好好休息,等晚上的时候,咱们一块吃吃村里的鱼,看看大戏,到河岸边逛逛,消消暑气,不好嘛?”
夏学正、许教谕在学堂旁边的宅院休息,他们一人占据一间房。
何训导打了招呼,“夏学正,你且等着,晚上咱们一块喝鱼汤。”
夏学正轻笑,“好啊好,何训导不必强求,天气炎热,实在钓不到,可以回来休息咱们一块喝茶聊天,我带着几本书正要和你讨论一番。”
“行行,先走了。”
这个何训导,像是个孩子一般。
许教谕没好气道:“天气干旱,能钓到什么鱼,左右不过是那里正诓骗学子,想从咱们身上好好捞一把铜钱。
整个村子,从上到下透露出都是腐烂的铜臭味。”
夏学正皱眉,“许教谕,庄户人家收成不好,人家也没强买强卖,全是自愿,怎么能叫诓骗呢?”
也没搭理他,回屋看书去了。
村口。
老里正开始发草帽。
段竹君、施景行、有些傻眼。
接着又看向那清翠色的竹竿,淬火明亮被折弯的大头针,这不会是刚做好的吧?
颇有一种你们把俺们当成傻子糊弄的感觉。
陈贵呵呵笑道:“条件有限,多担待。”
倒是吕允川抓着鱼竿,对陈贵道:“草帽我就不要了,我只要这个就行了。”
干干一笑,“就是我能不能先钓完鱼,再给钱。”
陈贵大气道:“没问题。”
少年随便从大榕树下扯下枝条,随便圈两下,就是一个草帽子。
戴在头上,大步离去。
学子们看向手里的草帽,又看了看吕姓少年的头上的草帽,呵斥道:“这也太黑了吧?”
陈贵搓着手,“嘿嘿嘿……条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