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瞄了一眼,这到底是什么村子啊?
怎么还有人盖得起猪舍?
一头猪崽也要好说钱吧,别说盖猪舍?
非一般农户能干得起。
在他的印象里,盖猪舍,最好也要到镇上,那些专门靠养猪卖猪的富户才会干的事情。
在乡下养猪喂猪,还要花运输费把猪运到镇上,很麻烦的。
随便找个棚子,就当猪舍了,只要能吃能睡能拉,就行了。
猪的要求又不高。
蒋掌柜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陈大叔。”
到了大榕树下。
春绣娘非常好奇,看着来人一袭华贵的衣衫。
蒋掌柜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这位大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青霞村,陈闲住不住在这里?”
春绣娘有些疑惑,脸上露出审视的神色。
“你是谁?”
“我是陈闲的朋友,我来给他送礼物来了。”
帘子被掀开,马车上顿时亮出来米面粮油,甚至还有白糖猪肉、鸡蛋等等。
看着春秀娘,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时候大柱家还有这种有钱的亲戚啊?
不多时,春秀娘就扯着嗓子开始吆喝。
“大柱二柱,你们家的亲戚来了。”
陈家人有些疑惑。
出来一看。
“原来是蒋掌柜,好久不见了,你这是?”
蒋掌柜笑呵呵的一团和气。
“陈老板,多亏了你,我这次靠着屯猪肉,狠狠赚了一大笔银子,我怎么不会来上门感谢呢?那样是不是显得我愣头青了?”
示意杨小树将米面粮油给搬下来。
陈大柱,陈二柱有些惊奇,看着那少年。
“杨小树,您怎么来了?”
少年一个劲儿的对着他们傻乐。
蒋掌柜一脸严肃,“陈老板我发现了,这小子可是个人才,做事麻利勤快,于是我便把他从周屠户那里要了过来,现在在酒楼当一个跑堂伙计。”
陈闲点头。
“挺好的蒋掌柜,以后多关照一下这小子,这少年也是个可怜人。”
“这就没了?”
“嗯?”
掌柜呵呵轻笑。
“我看你家最近准备盖猪舍,是不是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你们养猪,这少年正是知根知底,不如你把他留在身边?”
陈闲:“既然他在酒楼,有了更好的去处,就算了,大兴镇上养猪的人这么多,总会找到合适的。”
蒋掌柜有些发懵。
不是吧?陈老板当初让自己家的孩子和这个少年接触,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够将这个少年给拉到自己的身边来吗?
现在是发生了什么?
陈闲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笑着解释道:“在周屠户养猪场,我将他给撬走,对他来说是脱离了苦海,对我来说是我得到了一个可靠的养猪小能手,得到了实际利益。”
“可在百味楼,他是一个跑堂伙计,凭借蒋掌柜的厚道,少年人的聪明好学,培养一番,将来未必不能当一个账房先生,独当一面,前途似锦,未必不是个好的差遣。”
“我家的猪场还在建设当中,将来能不能在市场中存活还不太确定,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把杨小树强行留过来,很难说不是把他拖进了一片五未知深渊,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这边离开你家酒楼,很快有新的伙计代替他,假如我家生意失败,他在回去你家酒楼,也没合适位置了吧?”
此言一出,蒋掌柜顿时沉默。
深深看了陈闲一眼。
心头错愕与复杂。
很明显,陈闲的话,再次拿捏了蒋掌柜。
那是以自私恶意的猜测变成伟光正的吊打。
三观很正,格局很高!
“陈老板,有时候我挺看不透你的,有时你狡诈如狐、嫉恶如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颇有一种,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心气,为了达到做生意的成功,可以采取一种不光彩的阴暗手段。”
“嘿嘿,陈老弟,我就是一个……粗鄙商贾,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顿了顿,仔细瞧陈闲始终面色平静,才继续开口道:“可有时你又悲天悯人,惯会以一种别人角度替别人考虑问题,站在别人利益考虑选择——细致周到。查探人心、丝丝入扣,真的……我是说真的……很难不会有人被你人品被折服。”
“我真的……真的……看不懂你啊,陈老板。”叹了一口气。
你这人太复杂和多面了,我看不透啊。
陈闲无语:你要考研呀,怎么用的都是四字成语。
面色平静道:“我从来没有主动挑衅别人,所作所为,都是自保。”
蒋掌柜:服气,偏偏你的每一次反击都能击打对方的要害。
比如那陶然居红烧肉价格定得虚高,有把食客当傻子的嫌疑,已经败坏了人品,半死不活。
突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陈大叔,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