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村里下了一场大雨,不光路上泥泞不堪,就连屋子里也到处都是漏雨的地方,屋子里根本连下脚的空都没有,一片干的地方都没有,黏黏糊糊,芦花草垫子都湿哒哒。
索性趁着今天放晴,大伙都忙着翻修屋顶。
有人看到陈闲,陈青山,陈贵坐着牛车离开。
“大柱爹不翻修屋子吗,他那屋子能住上人吗,还娶了两个媳妇。也不怕人家媳妇唠叨?”
懒汉赵大友正忙着和泥巴。
看到陈闲离开。
“也真是的,趁着天气好不修房子,等下次大雨的时候,那房子还能站得住脚嘛?大家说我懒,其实我一点也不懒,我只是在喜欢躺着休息。”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把钱全部拿给自己花不好吗?”
对于赵大有的说法,众人嗤笑一声。
“嘘!赵老大你这是犯懒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听说,真有你的。”
等提到陈闲话题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克制。
甚至沉默。
有些心虚。
谁家里或者亲戚没有正准备上学的孩子呢?
总不能人家给你出了束修,你还在说风凉话吧。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春绣娘正准备去村口挑水,听到这话大声喝骂。
“赵老汉,你又在胡沁什么,人家做什么事关你何干?瞎操什么心?”
“就是。”有人附和。
甚至有人小声道:“要不然等大柱爹,贵叔回来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说,能不能让周先生先收一小部分学费,等大柱爹的生意,挣到钱之后再把钱给他?”
“有些道理。”
“怎么,看来大家都对大柱爹的生意很有信心。”
“不行啊,让人家给自己家孩子出束修,总觉得难为情,等大柱爹工坊招人的时候,我要第一个报名,争取早日将束修钱还给人家。”
村民点头,“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虎子娘也加入战团。
一脸骄傲。
“那是当然,我和他家住的近,大柱爹一般卯时不到全家就起床摆摊,人家挣的都是辛苦钱,做一件事成一件事。他家的工坊一定能盖成。”
说完之后。
虎子娘也有些感慨。
大柱爹怕是没钱了,无论是盖工坊,还是交学费,还是修整屋子,都需要钱。
陈家破败的茅草屋,让她有些微微苦涩。
她涩声道:“不如咱们去陈家把他家的屋子给翻修一下行不行?”
春秀娘点头。
“好注意,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都应该互相帮衬。带我一个。”
不多时十多名汉子纷纷表示要一起过去。
当然是在他们忙活完自己家里的活之后。
陈贵走走停停,去了石头村。
离的老远就看到,石头村的村民忙忙碌碌,敲敲打打,好像一个个勤劳的蚂蚁。
用牛车用架车子在拉砖。
汉子脖子上挂了一个毛巾,时不时用它来擦汗。
陈贵问了人,找到他们村的里正。
秦里正忙忙碌碌,正在指挥村民干活。
看了三人一眼,平淡问:“有事儿?”
陈闲轻笑拿出麻糖递了过去。
“秦里正,我们想从你这里买一些砖,盖房子。”
秦里正:“要多少,一文钱一块,多的话还能便宜。”
在他看来可能也就要要个几百块砖。
修修祠堂学堂之类。
这种小生意,他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打理。
陈闲平静道:“先拿两万块吧,不够再说。”
“多少?”
秦里正吃着麻糖,芝麻的香气和糖的绵软香脆香甜,混合在口腔里。
眼神微微眯起来,神情慵懒,“真甜。”
小心翼翼用手接着,残碎的芝麻粒残渣,伸出舌头舔一口手心,大口吞咽。
突然听到陈闲说出数字,差点把他给吃呛。
“咳咳……”
“年轻人,莫要开玩笑?”
陈贵上前轻笑。
“秦里正你好,我是青霞村的里正,我在县老爷口中经常听到你们村的税收情况,你们村税收在全村几十个镇子当中排第一,今天一见你们村的场面,被眼前的场景给深深震撼到了。”
秦里正打量他一眼,难得来了兴致。
“青霞村的?那路程可不近?”
陈青山笑呵呵道:“所以啊,麻烦秦里正,能不能将砖头给我们送到青霞村。”
秦里正沉吟片刻。
“本来我们村是不提供送货上门的,但谁让你们买的多呢?”
他的眼角眯一条缝。
陈青山笑呵呵道:“后期我这兄弟还要盖工坊,也需要很多砖头,价格便宜一些没问题吧?”
秦里正微微张嘴,有些狐疑。
村子生产的这些砖,基本上都是一些富户或者员外,或者世家大族需要。
很少有一些农户需要大量青砖盖房子。
青砖一块一文钱。
这哪里是农户?
分明就是地主老财。
深深看了一眼陈闲,把眼前之人的长相印在脑海里。
“哪里是土老帽,分明是财神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