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两口子老脸一红,低着头想找个缝钻进去。
“老大媳妇,咱家要公平。”
翠花瑟缩着身子,嗓音有些沙哑,“嗯嗯,知道了爹。”
苏丽娘粗糙手指拿着饼子,心中一动。
“翠花,辛苦了。”
说话间,将饼子撕开两半。
苏霜霜张着嘴,咬着饼子,嘟囔着,“姐,你这样做事,我好像觉得我自己是……一个傻子嘛。”
陈闲正色道:“好了,我向来不喜欢煽情的场面,一人一个饼子,不用小家子气,一人半个。”
“咱家多出三个劳动力,一天能挣三个铜板呢,不用心疼粮食。”
翠花送来饭,其余妇人也开始陆续送饭。
不过都是送一些野菜饼子、糊糊饭。
咸菜都没。
“媳妇,我也想吃白面饼子。”
还有凉拌黄瓜、蒜香味混合一起,真让人馋。
“吃个屁,什么年景,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白面那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好东西,平常年月可不舍得那般造。
粗略估算一下,陈家人至少吃了三四斤白面。
那可是一顿饭啊。
看着别人吃白面饼子,自己吃糠咽菜,顿时心里苦啊。
大成娘疑惑道:“不是说闲哥儿对大儿媳妇非常抠门吗?”
“吃饭只管自己个儿?”
“如果这叫差劲?那其他儿媳妇的日子叫什么?更更更……差?”
张大光嘟嘟囔囔:“兴许是做给村里人看的?”
“你可住嘴吧,那可是白面饼子,做面子舍得下这么大成本?”
梅婶子大声呵斥:“大光,给我一个白面饼子,我也叫你好人,行不行?”
张大光讪讪一笑,“你长得丑,想得倒是美。”
“去你娘的!”
梅婶拿着土坷垃朝张大光屁股上招呼。
一时间鸡飞狗跳。
酉时。
太阳西斜,顺着斑驳的树叶洒在众人身上。
村民扛着锄头,说说笑笑走在山路上。
收工。
陈家。
油灯如豆。
天天吃野菜饼子,吃的人嘴里都是苦味。
陈闲揉面、切菜。
将野菜包进面皮中。
翠花意外,“爹,这是做什么?你累了一天了,我来做饭吧。”
陈闲挥手:“到一边歇会吧。”
接着一个接一个烧饼胚一样的东西做出来了。
接着烧锅,直接在铁锅上炕。
野菜被擀面杖碾烂,有些地方破掉一个小口子。
也没管它。
陈家人见陈闲忙活,一时间愣在那里。
让爹做饭这样合适吗?
翠花想说话,却又不敢,爹会做饭吗?
戳了戳陈大柱。
老大摆手,压低声音,“别说话,等会儿饼子难吃总比爹骂人强吧?”
也对。
相比之下,吃糊掉的饼子比挨骂好听多了。
陈二柱面色古怪:“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的关注点都歪了,你难道没发现爹和面、揉面团的手法很老道嘛,不像是从来没做过饭的样子。”
众人沉默。
苏霜霜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觉得陈闲很厉害,做事利落,一点也不像自己,磨磨蹭蹭。
眨着大眼睛,满是期待。
片刻间,面粉的香味和野菜的香味被激发出来。
来回翻面,金黄色的面皮,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出来酥酥脆脆的感觉。
三妞的口水啪叽掉在土地上。
“爹,好香啊。”
四妞纠正道:“爹不香,饼香。”
陈大柱啧啧感慨:“真好吃,比翠花做的野菜蒸饼好吃多了。”
“想不到爹还有这一手。”
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