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连县老爷的面都没见到,只见到刑名师爷,说是老爷到乡下考察灾情了”
“这?”
钱氏惊疑不定。
陈青山忧心忡忡。
“爹先别说了,村里那口大井出水不足了往常一夜下来,积累的井水距离井口五尺左右,昨晚我去打水,水位距离井口十尺都不止。”
钱氏也无奈道:“赶紧限制村民打水,眼下年景,什么税收不税收,当下可别渴死人。”
陈贵坐在门槛吧唧抽旱烟,烟雾缭绕。
“对了,闲哥来了。”
“嗯?”
“他?”
“嗯,也没说什么事?”
钱氏低声骂道:“那就是一个混小子,好好的汉子,整日躺在床上,一点干活的欲望都没有,要不是家中老大还能干活,他家的孩子怕是饿死。”
陈贵呵斥一声。
“好了,自家管好自家事,他有大伯管,哪里有你骂的道理。”
陈青山叹息道:“也不知道闲哥经历什么,早年前我和他求学的时候,虽说我俩天资愚笨,但到底也是个勤勤恳恳的务实性子,想不明白。”
他和陈闲算是同学,到底有了几分同窗之谊,也没说怪话。
陈贵:“嗯,可能吧,他家人口多,担子全部都压在他身上,以前媳妇在的时候,还能给他分担些、说些体己话。
媳妇一死,身边人连发牢骚说话的人都没了,可不受不了嘛。”
这时节,农户人都难。
下地拔草、收割,都是力气活。
一个汉子受到的血汗,陈贵是过来人,太能感同身受了。
晚饭。
煤油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就着天色,一人一个野菜饼子,夹香葱,就算是一顿晚饭。
“该死的畜牲,我家的鸡……留着下蛋的鸡没了……”
惨叫哀嚎从远处传来。
“是大成娘。”
“去下地了,一回来,家里的母鸡不知道被那个兔崽子偷走了。”
“乖乖,下蛋的鸡,换上好的米面,最起码也要十斤。”
大成娘一个劲哭诉:“该死的畜牲,我藏好的粟米足有三斤也被偷走了。”
太惨了。
村民一个劲同情。
这时节粮食多金贵,就这么被人偷走,想死的心都有。
陈青山出来安慰道:“各家各户把自己粮食藏严实,尽量不要放在一个地方,兔子还知道放三个地方呢。”
陈家。
翠花:“爹,我提前就把粟米、荞麦面、大米放在咱家房子不同地方了。”
不得不这样干。
到了里正家。
陈闲说明来意。
“闲哥儿,你认真的,我可是老实人,有点不信。”
里正一家全都懵了。
什么玩意?菠萝能吃?
陈闲示意陈二柱切开,均匀分成几份。
陈青山试探咬了一口,白色的果肉酸涩,甚至有些扎嘴,眼睛眯了起来。
“爹,这东西虽然有些扎嘴,倒也能吃。”
陈贵也大口咀嚼起来。
陈闲一盆冷水泼下去。
“贵叔,我不保证这东西很多,只是说可能有很多,先别告诉别人,省得失望,等计算多少,在做打算。”
陈贵眼睛眯起来,似乎像是第一次认识陈闲一样。
“知道了,明天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