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成再细不过的膏泥,与糖调作馅。
田弥弥也取了一个,端详道:“难得就难在她一个人做,一天下来能剥多少白瓜籽,碾多少馅?辛苦上几日,也就为朝我这里送一碟,陛下和太后那里各送一碟罢了。”——这样耐得下心思,沉得住气,田弥弥眼中闪过激赏之色,又取了一个点心,笑吟吟送到她嘴边,道:“方才没有细尝,姐姐再吃一个。”
这一夜萧尚醴在皇后宫中用膳,膳后田弥弥道:“臣妾与英川王妃说了酬儿婚事,王妃并无异议。酬儿婚事定下,其余宗室子也可着手议婚了。”
英川王世子萧酬与越乡侯的幼妹定下婚约,因幼妹曾是公主,又曾被越乡侯有意献给萧尚醴为嫔御,便不似越乡侯的女儿那般封为县君,而是破例封为郡君,赐婚英川王世子。
自田弥弥嫁入南楚以来,南楚宗室子弟娶妻多娶东吴贵女。越国归附以后,适龄的宗室子弟又在萧尚醴授意下纷纷娶西越宗女为妻。如今东吴的显贵男子多以能娶曾侍奉过延秦长公主,也就是南楚皇后的侍女为幸。
萧尚醴道:“寡人信得过皇后。亲蚕礼一事筹备得如何?”次年春是大楚首次亲蚕礼,田弥弥担忧道:“万事俱备。只是母后入冬以来,颇感不适。若春时尚未痊愈,恐怕难以承担车马劳顿、仪式繁琐。”
田弥弥心中自知,这位陛下做许多事都是为了他的母亲。太后在曾是周天子的帝女时曾参与过亲蚕礼,曾是周帝姬却一生经历诸多苦楚悲痛。萧尚醴总认为只要自己踏上帝位,让母亲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子,恢复周制,将她失去的一切奉还给她,她或许就能回到周帝姬时的无忧岁月,不再被苦痛折磨。但亲蚕礼遵周制,太后若参祭,也需亲至北郊,若玉体违和,确实不宜劳动她出行。
萧尚醴道:“既如此,就由皇后躬桑,回宫敬献母后。”皇后亲自采摘桑叶,称为“躬桑”,田弥弥道:“是。”又心思一动,有心助吕灵蝉一臂,甚是贤淑地笑道:“宗室子弟皆已议亲,自是大喜。宫中若有喜事,想必母后也能欣悦一二。陛下若无意迎入新人,不妨为旧人晋封,以昭显陛下恩德。”
萧尚醴道:“今日寡人去见母后,母后也提及此事。”他平静道:“尊太后懿旨,婕妤吕氏,勤谨事上,皇后酌情晋封。”
田弥弥道:“臣妾遵命。”暗自发笑,太后自先帝去后便茹素,能将素点做得别出心裁,太不容易。婕妤位在九嫔,要晋封还能朝哪里晋,唯有二夫人了。一碟糕点赚来一个妃位,高淑妃知晓此事,不知要撕碎几张丝帕?
大楚威凤三年十一月,晋婕妤吕氏为夫人,号为娴妃。
数月后,北汉汗王去世,两位王子争位。
南楚伐越以前,曾与东吴有协议,若南楚伐越成功,将割西越七城赠与东吴。此时越国已被楚国吞下,却不见南楚割地给东吴。吴帝恼怒,下国书言及此事,楚帝却道:西越七城在九嶷山附近,他有意于九嶷山祭天,正要邀吴帝会盟于九嶷,更要邀北汉使者见证。会盟之后,恰好将七城面交吴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