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上内力,府内府外人人只觉声在耳边。“当啷”一声,有人先放下兵刃,无心抵抗。吕洪抢过长刀,暴怒道:“黄口小儿,薄恩寡义,他岂敢!”
待到破晓时分,一度显赫的将军府伏尸不下百具,碎片满地,布帛割裂染血,苏辞仍是秀眉不曾稍抬,一看天色,处置善后事宜,之后悄然离去。留下若干人把守,在日出以前把将军府外洒扫干净,以免惊吓外人。这座府邸除开比平日寂静,换了一批守卫,竟无人察觉异常。
知道前一夜发生何事的人寥寥无几,田弥弥正居其一。她沉吟片刻,遣一个女官传话,免了吕婕妤这几日晋见,令她在含华殿内,无事勿出。
待那女官回来回话,田弥弥与聂飞鸾对坐,正在看她打丝络,那女官道:“婕妤谢皇后殿下垂顾,想来猜到了,已在殿中素衣脱簪待罪。”
令她无事勿出,一来是萧尚醴对她的处置未下;二来也是吕家事败,让她免几天人事往来,可以独自悲痛一番,悼念家人;三是……高淑妃沉不住气,或许会趁此时有意为难她,田弥弥不愿见到这一幕。
田弥弥见聂飞鸾那络子打到要分丝线出来时,便笑盈盈地先伸指去勾了她的丝线在指上,让那丝线不至于碍事,道:“还有什么?”
女官思忖一番,轻声道:“妾只觉得吕婕妤似乎并不多伤怀,还有一件事,吕婕妤想在含华殿外寻一小块地,种甘蔗。”
田弥弥也是一哑然,道:“亏她想得出。告诉她,是她的地方,她去种就是。”那女官道“是”退下,田弥弥指尖一扯丝络,对称的带子歪了一边,聂飞鸾道:“好心给你打络子,你又来扰乱。”那扰乱的人笑着松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凝睇她道:“好姐姐是要给我打一辈子丝络的,姐姐方才想说什么?”
聂飞鸾只是一叹,道:“素衣不是一两日可得。”吕灵蝉已在殿中素衣脱簪待罪,就是已料到今日,制好了素衣备下。再多伤怀,也都在制素衣时伤尽了,又怎会此时再哭哭啼啼,叫人看出伤怀。
只是那是田弥弥宫中的女官,弥弥待她太好,她若直言便伤了女官颜面,天长日久,只怕人心中生怨,为弥弥效力也不尽心。田弥弥知她替自己着想,眼也不眨地看着她侧脸,温柔道:“我的好姐姐真聪明。”见聂飞鸾脸上轻红,又转开话道:“过几日我倒也想去看看吕婕妤种的甘蔗了,姐姐和我一同去。”
第95章
两日后,裁决出,定吕洪包括大不敬在内七大罪状,处死,念往日功绩,留全尸,许下葬。从犯也处斩,祸延亲族,女眷孩童皆沦为罪奴。
田弥弥亲往含华殿,并未乘皇后辇驾。吕灵蝉仍是素衣无饰,她在殿外园林中开垦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