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2)

十二、

三州棋战江州与舒州的对决,以舒州惨败告终,舒州派出的甲类棋士商湛源不仅输了棋,还鎯铛入狱,这让舒州长史诚惶诚恐,当面向都护大人谢罪。

林岱道:“日后挑选棋士,棋艺高超是其一,更要紧的是棋德高尚。”

舒州长史连连称是。

周宣这时才上前见礼,口称:“伯父。”

秦雀和纫针自然要跟着给伯父大人见礼。

林岱见两位花枝招展的丽人一起盈盈万福,忙问周宣,周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都是拙荆。”

林岱爽朗大笑,回头找到林涵蕴:“蕴儿,快快过来拜见两位嫂嫂。”

林涵蕴一听,还要拜嫂嫂,而且一拜就是两位,周宣太可恶了,竟然娶了两个!

“涵蕴——”林岱提高了声音,暗含威煞。

林涵蕴顶不住了,磨磨蹭蹭挪步过来,对秦雀和纫针福了一福,嘴巴动了动。

秦雀、纫针当然以为她是说“拜见两位嫂嫂”之类问候的话,哪里会想到她说的竟是:“周宣,我恨死你了!”二女还都微笑着给她还礼。

林岱心情愉快,对周宣说:“贤侄,今日是中秋佳节,也是你乔迁新居的喜庆日子,现在已过了午时,伯父随你去朱雀坊,登门贺喜。”

周宣赶紧谢过,又说:“小侄都还没搬过去哪,筵席都没准备。”

范判官笑道:“周公子放心,这些都已安排好了。”

众人乘车往朱雀坊而去,徐刺史自然要去,连舒州、蕲州两位长史也急急备上一份厚礼前往。

来到朱雀坊周府,只见门庭若市,贺客盈门,秦博士正在疲于奔命地应酬,扎着冲天鬏的晓笛快活地跑来跑去,小茴香在后面追:“少爷,不要乱跑。”

原来,就在周宣与商湛源对弈之时,范判官已经派人把秦府上下都请到这边来了,出动了五十名府役,二十辆大车,秦府有多少东西好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将一应用具细软全部搬到了新宅。

宽敞的前厅足足摆了六十张筵席,每席四人,这两三百号贺客周宣绝大多数不认识,上来对周宣不是自称下官就是卑职,还有一些是江州名士,富商除了阿布之外想来贺喜都没资格,不知是范判官通知的还是这些江州官吏闻风而动?

席间,林岱林都护少不了又把他与周宣的关系当众宣扬,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林岱深以周宣这个义侄为荣,隐隐然有高攀之意。

江州官吏都是暗暗咋舌,猜不透周宣究竟是什么身份?如果是京城来的大贵人,可怎么成了医署老秦的上门女婿?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白丁,林都护凭什么对他这么看重?说周宣有才,什么“周无步”、“周七叉”,可都护从来都是只重武功,对诗词书画这些文人雅事不看重的。

吴功曹带着儿子吴宽过来与周宣作揖,满面堆笑说:“恭贺周公子乔迁大喜,犬子年幼无知,以前有不敬之处还望周公子海涵。”

周宣喜气洋洋地说:“吴大人怎么这么说,令郎也算是在下的虫友了,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肥胖的吴宽受宠若惊,很吃力地一揖到地,说:“小弟对周公子的才华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改日小弟一定带上一群虫友到‘超级秋战堂’斗虫,以后要斗虫的话就都去‘超级入战堂’。”

周宣拍了拍吴胖子肩膀上的厚肉,笑道:“那就有劳了,请入席。”

林岱以半个主人的身份与周宣、秦博士一起坐在主位,面带笑容,频频举杯,看着熟悉的庭院,忽然触目伤怀,这本是他为长女道蕴准备的嫁妆,没想到接连三个女婿都无福消受这豪宅,住进来的却是毫不相干的周宣!

“若周宣是我儿道蕴的夫婿岂不美哉!”

此情此景,林岱都护心下难免会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就自嘲地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不要说道蕴已经出家,就是周宣也不会娶,周宣此人心高气傲,认他为义子都不肯,岂会攀附都护府为女婿,更何况道蕴是未嫁而三寡,名声已然不佳,市井间克夫的传言更是——

林岱黯然一叹,举杯强笑痛饮。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匆匆进来,对范判官耳语了几句,范判官笑了起来,起身说:“都护大人、周公子、各位,今日本来请了平康坊‘妙音楼’的女乐来弹唱助兴,刚才管事来说,妙音楼新来一歌y,名叫蕊初,歌喉绝妙,弹得一手好筝,更且能诗擅词,因此自视极高,从不出外应酬,这次听说号称‘周七叉’周公子乔迁之喜,要女乐助兴,蕊初有心破例前来,只求周公子以‘浣溪纱’曲牌为她填词一阙。”

江州官员哄然叫好,说这真是名士风流、青楼韵事,周公子一定要把蕊初给请来。

周宣表面上淡淡矜持,其实心头暗喜,他还有一肚子诗词呢,缺少展露的机会,上次以两阙词力压李永固,觉得还不过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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