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问:“岳母大人,你那侄儿在哪个劳改农场服刑?”
秦夫人理解能力挺强,说:“哦,你是问老妇的侄儿是干什么的是吧,告诉你,我那侄儿也是一个医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寿州医学助教了,与我家雀儿那是门当户对,般配得很。”
周宣说:“岳母大人刚才说小婿来历不明,但你可知小婿的真实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秦夫人打量着周宣,因为热,周宣长袍敞开着,露出里面的t恤,t恤胸口位置印着一个青郁郁的狼头,怎么看怎么古怪。
周宣看了看门口那几个丫环仆妇。
秦博士心领神会,挥手让她们走开,但先前在门边探头探脑的那个青衣幼童却赖在秦夫人腿边不肯出去。
周宣问:“这位可爱的小弟弟是谁?”
秦博士说:“这是犬子秦晓笛,晓笛,快出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听。”
原来是小舅子呀,那是必须要拉拢巴结的,周宣笑眯眯地说:“无妨,就让晓笛呆在这里好了,晓笛很乖的。”
秦晓笛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羞涩地笑了。
周宣眼望虚空,仿佛沉浸在回忆中,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是一个落难的王子——”
秦博士一家三口一齐睁大了眼睛。
周宣见效果不错,继续忽悠:“爪哇国你们知道吧,在南洋,而我的那个王国更在南洋之南的万里外,名叫澳国,澳国幅员辽阔,东西南北都有万里,和中原有得一比,不过人丁稀少,疆域比唐国大,人口却没唐国多——”
天知道,周宣一家啥时候移民澳大利亚了,周宣的爸爸还当上了澳大利亚总统,还多出了一个坏叔叔,就这样,一个澳大利亚版的《哈姆雷特》和《夜宴》出笼了,周宣成了流亡的王子。
周宣讲得太感人了,这都是平时哄女孩子训练出来的本事,讲究一个声情并茂,他还掏出钱包里的那张建行行龙卡,说是传国神符。
秦博士接过龙卡敬畏地看着,这小卡片非金非木、非玉非纸,唐国绝见不到这种东西,上面还有奇怪的字形和一串串的神秘符号,秦博士老两口都是实诚人,深信不疑,秦老头不住地吁唏感叹,秦夫人更是被激发出强烈的母性,连声说:“王子殿下真是太可怜了,太可怜了。”那样子都想把周宣搂在怀里怜惜一番。
周宣很沧桑地摆手说:“唉,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两位老人家也不要称呼我什么殿下了,亡国之人不如丧家之犬,希望你们不要把我当外人就行了。”
老两口手牵手走到一边,商议起来,周宣听到秦博士力主把女儿许配给他这个王子,还说不能因为人家落难就轻视人家,趋炎附势这种事秦家干不出来,而且街坊邻居都知道周杰伦周公子是我们秦家的女婿了,出尔反尔对秦家清誉有损。
秦夫人呢,皱着眉头,毕竟娘家的侄子在她心里分量是很重的,而且筹谋代婚时她就想好了对策,选秀使一离开江州就把代婚者打发走,等她侄子来迎亲时悄悄进行,不惊动乡邻,然后让秦雀跟着表哥去寿州就是了,到那边又有谁知道秦雀曾经和一个周杰伦结过婚呢!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代婚者太出乎秦氏夫妇的意料了,竟然是个王子,虽然落了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古代人比较重名份,王子再落难也是王子,寿州医学助教混到顶也不过是正八品的太医署令。
女人的虚荣心是格外强烈的,尤其是中老年妇女,想想自己是一位王子的丈母娘,秦夫人就心潮澎湃,不过呢,秦夫人毕竟不是爱做梦的少女,心潮澎湃了一会就冷静下来了,她虽然同情这位王子,但还没到要献上自己女儿的地步,但这个王子该怎么打发呢,不把女儿嫁他那他要是闹将起来该怎么办?
趁老两口在一边商议的时候,周宣就已经和小舅子秦晓笛混熟了,周宣折了一只纸飞机,让晓笛叫他姐夫,小孩子好哄,没两下就一口一个“姐夫”了。
“晓笛,快出来。”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晓笛赶紧出去,那少女低低的骂了一声晓笛,责怪他不该叫周宣“姐夫”,又大声说:“爹,娘,雀儿是非表哥不嫁的。”随后脚步声细碎,走了。
原来是新娘子呀,声音真不赖,清脆动听,虽然语气很决绝,但周宣却喜欢,是个坚贞的好女孩。
秦夫人找到推托的理由了,过来说:“殿下,好好,就叫周公子,周公子你看小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