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
临淄城,大都督府书房。
本来田柏听到萧恪不愿意罢兵退回徐州,面色瞬间变得很是阴沉。
眼看田柏要发怒,李简慌忙将自己偷听到的内容一字不落通通说了出来。
田柏闻言先是一阵错愕,随后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很是痛快,似乎连营陵城失守的郁闷也在声声大笑中一扫而光。
身为他麾下第一谋士,长史尹奇当然明白田柏为何发笑,也对着田柏拱拱手,笑着恭贺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若是徐州军内部当真如此矛盾重重,则大都督收复北海郡指日可待。”
“尹长史错了。”田柏却摇了摇头,冷冷一笑,“如此天赐良机,收复区区一个北海郡怎么够。”
尹奇也是微一错愕,随即有些试探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不错!”田柏重重一点头,随后脸色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既然萧恪攻打我的青州在先,就不要怪我谋夺他的徐州了。”
尹奇一愣,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本来是想要提醒田柏若是青州军不能迅速夺取徐州,必然会陷入与徐州军的持久苦战之中,冀州的袁初和兖州的刘昇很有可能会趁火打劫,出兵攻打青州。
但他跟在田柏身边多年,深知田柏绝不是一个从善如流之人,相反他为人一向刚愎自用,只要是他决定好的事,就绝不容许手下有人反对。
尹奇担心自己只是好意提醒田柏提防袁初和刘昇,但田柏却很有可能会以为自己在质疑他的决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二心,从而失去对自己的信任。
因此,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尹奇还是明智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巴。
但并非每个人都如尹奇这般识时务。
兵曹参军孙业迟疑了片刻,还是站了出来,缓缓开口说道:“大都督三思呀!其一,徐州大都督萧恪乃是大将军萧恒之弟,如今朝中大权又尽在萧恒手中,一旦青州与徐州交战,朝廷必然站在徐州那一边,青州在名分上已经吃了大亏。”
“其二,徐州兵多将广,实力绝不在青州之下,虽说如今萧恪与姚襄之间有嫌隙,但也还有一战之力,大都督想要击败徐州军夺取徐州绝非易事。”
“其三,一旦徐州久攻不下,兖州的刘大都督和冀州的袁大都督很有可能会出兵攻打青州,到时大都督腹背受敌,只怕……”
“够了!”
田柏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打断孙业的话,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冷道:“怎么,听孙兵曹的意思,我们青州被徐州偷袭了北海郡,就该忍气吞声,甚至将北海郡拱手让与萧恪?”
孙业见田柏动怒,慌忙为自己辩解道:“大都督息怒,下官绝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说,北海郡乃是青州之地,大都督出兵收复青州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此时不宜扩大战事,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虽说孙业劝说得声泪俱下,但田柏主意已定,哪里容得了有人质疑,冷哼一声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认为我对付不了萧恪和徐州军。”
“可你别忘了,当初我之所以不为难徐州,只不过是给萧恒一个面子,并非是怕了徐州军,如今既然萧恪不识好歹敢出兵青州在先,我就要让他知道,招惹我田柏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至于你说的担心刘昇和袁初会趁机出兵青州,更是杞人忧天,如今因为姚襄之事,徐州军上下必然是人心浮动,人人自危,与乌合之众无异,想要击败他们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