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村的祠堂内,整个村子的村民都齐聚一堂,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看向村正身边的几个外乡人。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这几个看起来都很年轻的外乡人脸上没有一丝拘谨和紧张,相反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反而让这些村民一个个都不由有些心生忐忑……
因为这个时辰他们本来都在田间地头劳作,村正却突然派人将他们统统叫去了祠堂,说是有很重要的大事要告诉他们,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生死,要是错过了小命不保可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村正在高家村德高望重,大家都知道他从来不会胡说八道,如今一听村正说得这么严重,哪里敢不当一回事,纷纷丢下手头的活计头也不回就往村中的祠堂跑,生怕晚了一步当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等他们赶到祠堂,就看到村正身边站着几张陌生的面孔,自然而然猜到村正口中说的重要大事跟这几个外乡人有关。
只是看着这些外乡人面色一个比一个沉重,村民们的心中也都不由跟着猛然一沉……
眼看该来的都来了,村正便对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其中一个外乡人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这名外乡人上前几步,目光从每一位村民的脸上掠过,只是一开口就让这些村民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不要怕,我叫赵乙,不是什么歹人,而是打南边的徐州来的,是徐州军中的一个什长。”
说完,似乎是怕这些村民不信,他还从自己怀中摸出一枚军牌,将有字的那面朝向村民,好让他们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字。
村民们虽然都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很多人还是认得甲乙丙丁这几个字的。
很多人都看得清楚,这块军牌的第二个字确实就是一个“乙”字,心中已经对赵乙的话不自觉信了几分。
此时,村正也站出来干咳了几声,对村民们点点头说道:“腰牌我都仔细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确实都是徐州军的人。”
村正之所以是村正,认得的字自然比他们都多,既然连他都说这些外乡人没问题,那看来他们确实都是徐州军的人。
只是很多村民的眼神一时之间反而更加困惑了,毕竟他们高家村可是属于青州地界,徐州军的人怎么会跑来这里?
甚至有些村民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甚至是害怕,他们担心一旦让青州官府的人知道徐州军他们村子,还跟他们打过交道,会不会以为他们跟徐州有勾结,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都给杀了呀。
他们想不明白村正是不是突然老糊涂了,否则为什么没事要给村子招惹这么大的麻烦。
赵乙似乎是看出了村民们心中的疑惑,当即大声说道:“我想你们此刻心中一定很奇怪,我一个徐州军的什长好端端的跑来你们青州作甚?”
虽然赵乙一语道破了他们心中的想法,但村民们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只是都仰着脑袋听他继续说下去。
赵乙的眼睛再次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随后高声喊道:“因为我们徐州的萧大都督即将出兵攻打青州!”
话音未落,祠堂内的村民们顿时都炸开了,每个人都面露不敢置信之色,只有老村正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一旦徐州和青州打起来,对他们这些身处在青徐两州交界之处的普通百姓意味着什么,运气好的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运气不好的则死于非命,暴尸荒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上前,颤抖着声音对赵乙说道:“军爷,青州和徐州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打起来了呢?”
老者这话说得倒是不假,虽然田柏经常派兵去劫掠兖州和冀州,却从来不敢对南边的徐州下手。
倒不是田柏对徐州格外开恩,而是因为他知道徐州的背后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萧恒,手中还攥着皇上这张王牌呢,一旦他敢对徐州下手,萧恒很有可能就要天子下诏号召群雄讨伐他了,到时他可就得腹背受敌,顾此失彼了。
因此,这么多年来,青徐两州的边界反而是难得的一片和平安宁,甚至两边驻扎的兵力都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