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内心挣扎了多久,魏安最终还是心一横,摇了摇头,沉声道:“回大都督,下官从未听说过此事,兴许此事不过是子虚乌有。”
“子虚乌有?”
萧恪听完不由眉头一皱,随后目光看向其他人:“诸位觉得如何呢?”
其他人都纷纷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萧恪的目光,也不敢接萧恪的话,更不敢主动承认他们参与诛杀萧恪的密谋。
就连昨晚一直在跟魏安一唱一和的功曹参军曹松此刻脑袋也是低得比谁都低,似乎唯恐萧恪注意到他。
魏安看着自己的这些同谋者一个个都是如此模样,心中顿时绝望到了顶点,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让猪油蒙了心,跟这些人图谋大事,现在他们这副样子,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萧恪他们这些人心里有鬼吗!
萧恪似乎早就想到有人不会痛快承认,也不恼怒,只是玩味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当着魏安的面拆开,右手捏着信纸的上半部分边缘,在魏安眼前晃了晃,冷笑道:“魏司马,你可见过这封血书?”
魏安瞳孔瞬间一阵收缩,满眼皆是不敢相信。
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书信分明是他们这些人昨天晚上在他府中密谋时签下的血书。
他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在送走其他人之后,便将这封血书藏在了内书房一处最隐秘的暗格内,暗格的机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该如何触发,他连妻子都没告诉。
因此,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封信藏得如此隐蔽,怎么还是落到了萧恪手中。
此时其他人也看清了萧恪手中的血书,终于抛弃了心中一切的幻想,纷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天喊地说自己都是被魏安欺骗威逼才签下的血书,乞求萧恪可以网开一面,饶恕他们这一次。
萧恪冷眼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目光看不到一丝怜悯。
突然间,魏安如同发疯了一般,拼命扑上去想要抢夺萧恪手中的书信,因为他心中清楚,冲撞冒犯萧恪顶多死自己一人,可若是不毁了这血书,自己全家老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萧恪似乎早就防着魏安这一手,不等他发话,荆烈不知何时从他身后出现,一掌打在魏安胸口,打得魏安飞出十几步远,重重跌落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但此时的魏安已经顾不上体内的气血翻涌,挣扎着起身,爬到萧恪面前,抱着萧恪的腿苦苦哀求道:“大都督,是我一时糊涂,你杀了我吧,但求求你放过我的妻儿。”
其他人见状更是哭喊得厉害,都在哭求萧恪网开一面,放过他们和家人。
萧恪看着他们,最终还是缓缓点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初掌徐州,也不想大开杀戒,免得徐州百姓都以为我萧恪是一个暴虐嗜杀之人。”
众人听到这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庆幸自己和家人捡回来一条命。
但萧恪却突然目光一寒,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但是你们既然意图谋害于我,我就绝不可能再容许你们再在徐州为官,可我若是无故将你们免职,传出去又会坏我的名声。”
“因此,等下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纸和笔,你们自己主动交代你们这些年贪赃枉法之事,再将你们这些年贪赃受贿得到的财物上交,我便会对你们网开一面,放过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
说到这儿,萧恪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若是我发现你们遗漏有一件恶事,隐匿有一文钱赃银,就别怪我将拿着这封血书,将你们全家老小下狱问斩了。”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萧恪的话彻底摧毁了这些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虽然又丢官又破财让他们痛不欲生,但能够保住自己和家人性命,已经该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