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娘说的事真的让他有触目惊心之感,他得好好的、全盘的审视一下自己亲近、抬高读书人的做派了。
有些事还是要做,但不能过了。
对文臣武将,和对待后院的女人一样,也要讲究好平衡的。
他们写文章,不是也时常把自己比做妾妇,把君王比做丈夫么。那他完全可以遵循他们最崇敬的孔老夫子的话来看待他们:唯女子与小人唯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嗯,不只是读书人,对待任何人都应该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心态。
这是人性,概莫能外。
他这么一番侃侃而谈,姬天御倒是很有几分惊喜。
“你能想明白这点就对了!哪有真的大公无私啊?有也只是个别,不会是一整个群体。你是怎么想通的?”
太子道:“儿臣了解了一下这些文臣的籍贯、来历。发现这十几年朝廷薄的赋都进他们各家的私库去了。”
姬天御看看吴良媛,喜动颜色道:“倒酒、倒酒。”
他这趟出来能听到这番话,是真的挺高兴的。
他不满意太子的地方就两点:第一身体不够强壮。当下国家还在动荡,万一他突然旧伤复发、撒手人寰,怕太子的身体支撑不住;第二就是太过看重文官了,好像跟着他们读了十几年的书读迂腐了一般。
这两条其实都怪他,第一条是当时实力还不足,以至于差点让人偷袭了大本营,置他们母子于险地。
第二条是昭昭死后,他完全不想看到跟她长得相似程度不等的三个儿子。
然后又常年在外征战。
这个聪慧的长子就有些被那些腐儒给教歪了,拿他们都当国士看待。
承儿如今能跳出这个认知,他实在是欣慰啊。
“你是怎么想起去了解国库减少的赋税都入了那些大地主私库的?”
太子道:“儿臣就是觉得这十几年恢复生产、解放奴婢,哪怕父皇你打仗用了不少军需。国库也不该空虚至此,差点连儿臣和二弟大婚的影子都拿不出来。”
他说完,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一样,“承儿,留你爹在庄子上过夜。”
大哥说得没错,这件事的关键在姬天御身上。
他的身体状况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在皇宫里,她多少要顾忌一些。但如果在皇庄,她要潜入探探他的脉应该要简单些。
太子惊讶之余,看父亲的酒杯空了,便示意吴良媛继续给他倒酒。
反正不是老二监国么,那父皇在这里留宿一晚应该也不会耽误事儿。
姬天御道:“倒也不用因为这件事就否决了他们。这些文官大多还是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的,至少入仕之初都怀有此心。那些圣人文章,把他们这些圣人门徒也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