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等人被婢女带回寝卧梳洗,徐长吟则疲乏的伏到了香榻上,只觉困意阵阵袭来,眼帘越来越沉。她迷迷瞪瞪的想着,待会还得让膳房将他们捉的鱼烹饪好了给赏汝嫣送去尝尝味儿。
朱棣甫进寝殿便见到徐长吟正倚榻犯着困,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听,立时强自打起精神睁眼望来,但一见是他后,立即又将脑袋往软衾里埋去。他不觉莞尔,撩袍坐到榻旁,手掌轻抚她细腻的青丝,柔声道:“用罢晚膳再歇息。”
徐长吟的脸不自禁的朝他凑了过去,舒适的在他手边蹭了蹭,嗓音饱含困顿的说了句:“吃不下,困得慌,王爷先吃好了。”
朱棣没再出声,只是动作轻柔的给她掖好衾褥,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摸她的青丝。徐长吟就在他这温柔的抚触中,逐渐沉入了梦乡。
待她醒转时,宁谧的寝殿里已掌了灯。她迷茫的望了高高的殿顶片刻,神智终于慢慢清醒。突地,她眼角的瞄到殿中还有个人。
她侧首望过去,果是朱棣。他正端坐案后,慢慢翻着本书册,而他面前的案面上则摆着几盘热气氤氲的菜肴。瞬即,她的肚子并不怎么含蓄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声。她脸一红,正想扯被埋住脸,却听到朱棣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醒了就来用膳吧,我饿了!”
徐长吟闻言一怔,难道他一直没有用膳么?
这么想着,她也没再装矜持,披衣下榻,施施然的走到案旁,不确定的问道:“王爷怎地还未用膳么?”
朱棣看她一眼,放下书册,不疾不徐的说道:“既是要我伺候你,你尚未用膳,我自不能用膳。”
徐长吟的怔忡很明显的持续了一会,她眨巴着眼盯住他:“王爷是认真的?”
朱棣皱眉:“难道你希望我不认真?”
徐长吟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无需做到这步而已。”说实在的,她让他伺候自己,不过是应比试的彩头随口所言罢了,虽说料到他不会食言,却没料到他会认真如斯。
朱棣略扬嘴角,拿起双箸夹了一箸菜,“要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他真的有分寸么?徐长吟颇是无语的盯住喂到自己嘴边的菜肴,正想果断的婉拒他的这种“伺候”,岂料他微一眯眼,周身凌厉顿显,她心头一哆嗦,立即很没骨气的张开了嘴,任由他喂了满嘴的菜。
朱棣满意的点点头,语气柔和的说道:“多吃点,这是我让膳房特意给你做的。”说话间,他又拿起干巾给她拭了拭唇角。
徐长吟唇角微抽,他这是在照顾小娃娃吗?终于,在他舀了一大匙汤喂过来之际,她迅速往后退了退,谨慎的说道:“王爷,我记得我说过,伺候人是要听众被伺候人的吩咐,而非自做主张吧?”
朱棣有些遗憾的放下汤匙,“那么夫人有何吩咐?”
徐长吟端过一碗热乎的米饭,“我自己吃就可以下,你也快点用膳,然后洗漱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