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粥尝起来酸酸的,微有些甜,倒是意外的爽口开胃,薛静姝吃了有小半碗,而且过了半刻钟都不曾吐出来。
柳儿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实在是怕了,看着小姐一日日瘦下去,看起来比当初在山上还孱弱些,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令人心疼不已。
薛静姝漱过口,指着面前的绣墩让她坐下,安慰她道:“陛下和你们都太着急了,我虽瘦了些,可自己觉得精神还不错,太医也没说哪里不妥的,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柳儿说:“娘娘这些日子都没吃下多少东西,怎么会大好?我看着都替娘娘觉得饿。”
薛静姝只好笑道:“可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不必这样草木皆兵。”
柳儿点点头,心里却在思量着,还能给她们小姐做什么好吃的。
薛静姝又说:“上一次遇见的安亲王那个侍卫,你后来还见过他么?”
柳儿摇摇头:“没见过,我也不曾留意。”
这段日子,她全部的心力都在小姐身上了,哪还有余力管别的事情?
薛静姝说:“我之前请陛下探查过。那名侍卫是十来年前,安亲王的外祖收留的孤儿,教会了他武艺之后,就让他到安亲王身边当差。
那侍卫不是本地人,是别处来的流民,父母在路上都病亡,听说原本有个妹妹,后来也走散了,只剩他一个。柳儿,我看他的身世与你哥哥倒有多处重合,时间也对得上,你要不要与他当面问问?”
柳儿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就算他是我哥哥,可父母已经去世,我又知道他还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她没说的事,如今她皇后娘娘身边作为贴身女官,而那名侍卫若真的是她哥哥,却在安庆王身边当差,若让有心人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举动。
况且,她对那安亲王没有什么好感,本就觉得他是个好色之徒,这两次在夏宫里偶尔遇见,又总觉得他似乎特意凑到小姐面前来,对他就更加不喜。
她怕若认了这个哥哥,要给小姐惹来麻烦,索性就不认。
反正,她当年被父母遗弃,和亲人间的亲缘早就断了,如今得知唯一的亲人活得好好的,那就行了,没必要特意去认。
薛静姝见状,又说道:“那你好好想想,若什么时候想要见见他,就来与我说,我替你安排。”
柳儿点头应下。
这两日,因薛静姝吐得厉害,太皇太后便免了她的请安,还每日打发宫女过问她的情况。
今日薛静姝舒服了些,又有好几日不曾出门,就让人抬着软轿,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
太皇太后见了她,拉着她的手问了好一阵,又止不住心疼道:“瘦了瘦了,脸上的肉都快没了。”
薛静姝轻笑:“我听太医说,过了这头几个月,之后食量就会大增,肉也长得快,到时候我成了个胖子,皇祖母可别嫌我。”
太皇太后嗔道:“我只怕你不够胖,胖些才好,看着有福气。现在这些年轻姑娘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整日里把自己瘦的跟细竹竿一样,你说,那有什么好看的?”
薛静姝笑了笑,“小姑娘都爱俏呢。”
“依我看,一点都不俏,还是圆圆润润的,看着又福气又好看。
对了,这几天小四儿可曾进宫求见你?”
薛静姝摇摇头,说:“已有一阵子不见沈姑娘了,怎么,她也没来皇祖母宫里?”
太皇太后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