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为了一块地,这次可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他们自己。的
土地是很聪明的,它一声不吭,冷眼旁观。我也不是很笨,不会主动张口去送死。
他们要拼就拼吧,这帐里谁拦得住他们,我也不过就是个彩头而已。可这时机选择的实在不妥,搞不好会耽误了大事。
“阿行,你还好么!”先张口的是袁龙宜,指东打西,直奔我而来。
简单几个字仿佛一刀叉进心窝,刺得我喘不上气来。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我怔忡半晌无话可回,只好避其锋芒,扭头去看桌尾的沙盘。我好不好,你会不知道么?
比武的时候,抢占先机是很重要的,但斗嘴的时候,先张口的反而会比较被动。果然,耶律丹真得了话柄,立即就势而上,出口成剑。“我的皇后,有我尽心照顾,自然是很好的。”
趁袁龙宜略为挫败之季,耶律丹真得意洋洋抛出后话:“我的皇后不仅为我出谋划策,现在还是太子的老师,将来协助太子辅政治国,我北庭必然国运兴隆,昌盛繁荣。南朝国主,你说好不好呢!”
袁龙宜象被人捅了一刀,几乎跳将而起。一双眼睛,又哀又痛,揪着我不放。
耶律丹真不慌不忙,欣赏着袁龙宜难得的失措,一句句抛出杀手锏。“南朝国主还不知道吧,我家天行这一路上可是跟我出双入对同床共枕,片刻都不曾分离!”说着,耶律丹真靠过来,贴在我的身后表明对我的占有,甚至还轻轻吻了一下我脑后的发带。
大帐里静得出奇,半晌之后,袁龙宜撑在桌边的手微微地在抖,指节已经泛白。吃人的目光从耶律丹真的身上挪回我的脸上,嗓音嘶哑,如困兽哀号“阿行,委屈你了!”他的目光如灼灼烈焰燃烧着。让周围的一切都暗然无光。
我不敢迎视他的目光,时至今日,我仍担不起他这样浓烈的目光!我知道,此刻我若是抬头迎上去,便会粉身碎骨,永无宁日!
委屈么?这是我自己选的路,自己作的主,再苦再难也不悔的痴心,谈何委屈?
可是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的眼里泛起了水汽!
我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耶律丹真听见袁龙宜的话象被针扎了一样,顾不得其他,竖起硬刺全力反击。“天行委不委屈,都跟尊驾无关!”
两位君王剑拔弩张隔桌对持,众人被迫练习闭气神功,这时眼见帐里飞沙走石,风雨将至,一个个缩紧脖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埋头做样继续假充根雕立柱,集中目力,专心研究桌面纹路。
我心烦意乱头痛不已,想解释劝说,却又找不到说话的立场。
看看沙盘上敌军的阵营,再看看帐口的日光又偏移了数寸,我仿佛回到了当日战场上被捆在高台木架上一样,满心急躁却又动弹不得。
也罢,既然争端因我而起,那我便张狂一回,大不了等一下把命给了你们就是。于是我不再踌躇,猛然抬起头,平视前方,凛然作声:“大战还未结束,二位陛下如果还关心战况,就请不要在这里谈论与战局无关之事。否则,天行只有告退!”我作势便要愤然而去,早忘了君臣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