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地声音,从黑影里传来:“阿行,外面冷,我们回殿里去坐吧!”平平的声音,听在我耳中,跟以前两个人好的时候竟是一样的。
难道是月色的缘故么?
“外面好,我喜欢这片月色。再坐一会儿吧!”我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想再听听他柔柔的声音,不想太早看清他的脸。
“只是,这箫声太凄凉了。”我也象以前一样,直话直说,不顾及其它。
他低下头不语,过一会儿,自言自语,“原来天行早到了!”
是的,我听到了你的心绪。
他想起别的,突然扳起面孔嗔责左右:“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都是干什么的?也不来禀报我!……”
口气凌厉,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训斥左右。
“你别骂她们,是我不准她们惊动你的。”我赶紧出面解释,“很久没聆听你的妙奏了。想多听听,”
我的语气里有着善意的玩笑。
他果然好了些,“难得献丑。”他自己也笑:“偏偏落入方家耳中:真正是有污清听!”
我趁热打铁,“陛下气息用得不错了,收发自如!……可惜,这曲子,不是最好的!”
这句话好象让他深为感动,得了鼓励似的。将刚才横放在桌上的箫,取了过来朗声说道:“愿为知音,再奏一曲!”
我赶紧上去拦住,“不,不!不要再吹了,箫笛都伤气,古人说过:一之为甚,岂可再奏!你已经在这里吹多久了?!”
一句话出口,让他立刻垮了下去,低头坐在那里不出声。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过,略想了一下有了主意:“这样,我来试一曲,你用筝相和如何?”我知他最擅长的应该是筝,今天非要别扭着在这里黯然吹箫,恐怕只因他听过我吹箫。
于是指挥宫女取来一架筝,在他面前摆好,我拿了那管萧依然背了月光坐回亭栏。
他从黑暗中望着我,轻声问我:“来哪个曲子?”
望着地上我自己的影子想了想,试着说:“我作过一首曲子名为‘西风纵月’,你还记得么。”
“记得!”他答得干脆。
将萧靠在唇下,缓缓吹出第一个音,
悠悠萧声远远地四面漾开,随即第二波又轻轻荡出,盖住第一波音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