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将哗然。
南t北衙禁军和宿京府兵没见过四皇子应元珩,但没有任何人没听过淮阴侯乔迟的威名。此刻见此将军一身是血,高举“真诏书”,躁动不安的军队顿时有了主心骨。几个将领挺身而出,快步上前,虎视眈眈的朝应元珩走去。
“妖言惑众!”
应元珩看着乔迟三言两语就挑动这近五千的大军,人都快气疯了,“我才是嫡子!父皇要传位也是传位于我,什么圣阳公主,哪里来的圣阳公主?压根没有这个人。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是谁在说假话,你们又该效忠谁!”
此言一出,倒真的唬得几个将领一愣,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乔知予。
“四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圣阳公主是你的三姐,名为应姻。她是太上皇与清河杜氏支系长女的女儿,一直流落在外,认回之后,封为圣阳公主。这是上个月的事,你怎么就忘了?”乔知予不疾不徐的陈述,随后眉峰一挑,喝道:“动手!”
几位将领闻言,迅速按向应元珩。
“殿下,末将几个得罪了。”
“请殿下不要轻举妄动。”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应元珩挣扎着,又气又急,面红耳赤的大骂道:“我哪儿来的三姐,父皇又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一个女人?牝鸡司晨,国将不国。”
乔知予大义凛然道:“殿下慎言!”
“太上皇英武圣明,如此交代自有他的道理。我等臣下该做之事就是谨遵圣旨、尽忠职守,扶持新帝,为大奉江山永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应元珩已经被两个壮汉将领反绞双手按住,嘴里仍在骂骂咧咧,脸上满是愤懑与不敢置信。
“殿下,本侯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乔知予一身血气,脸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她走到他面前,双眼眯起,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九五之位,就算太上皇不给你,你也不能抢。需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才是乱臣贼子,乔迟!你……你……”应元珩气得急喘两口气,似是还想反驳。
可最终,他也知道此刻大势已去,只能无力的软下了身子,被人反绞双手按在地上。
在被押走前,他失魂落魄的望着乔知予,哽咽道:“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这句话里充满了哀意与委屈,像是倔强的孩子犯错后不肯认输,却在话里话外希望父母主动原谅。
乔知予垂眸端详他片刻,无情道:“押赴刑台,严加看管。”
随后,建福门下,大太监王福公公宣读了“真正的诏书”,宣告“圣阳公主应姻”为正统,令百官于次日入朝觐见。
所谓“应姻”,其实就是姻姻。“圣阳公主”,是乔知予瞎扯的。不过“圣阳公主”的身份倒还有点意思,这个身份的母亲是清河杜氏女子,所以杜修泽就是未来天子的亲舅舅。而且这个身份又出生于世家,所以势必会注重世家利益,世家文臣会持观望态度,至少不会一边倒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