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厨房里的掌勺因为儿子娶媳妇,这两日也是告了假的。只有一个能做家常小炒的二厨这两日顶着。
可偏偏到了饭点,容黎的祖母来了,这一下婆母扶着师越的祖母也出来待客,并且祖母当着孙雁南的面留客用饭。
孙雁南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师越、师薇和容离,见他们三人的样子,听他们说话就是早知道的。只是无人告诉她,或许只有婆母、老太太和自己一样?
容黎道:“老夫人,祖母一直惦记您,前一阵为了我寻医求药出了趟远门,这才回来,就要来看您。
原是我们失礼了,也没提前下个拜帖。”
师老太太笑呵呵道:“我和你祖母什么关系,她来就来了,下什么拜帖。”
容黎祖母也笑道:“他们这些小辈哪里懂?从手帕交到如今,这是多少年了。”
不下正式的拜帖是一回事儿,但不可能真的不知会一声,让主家毫无准备。
关系近的来一趟,还要下个帖子确实生分,但也不可能抬脚就来,跟回自己家一样。
应该是嘱咐了小辈们传个话的。
但自己的夫君和小姑子,还真是为了让自己丢脸不惜让师家也丢了侍客之道。
孙雁南悄悄从厅内退了出来,一边往大厨房走,一边盘算,通常两盏茶的时间,中间再上一轮茶点,这寒暄聊天也就差不多了。
今天日头好,又无风,宴席设在牡丹园的明瓦天棚下吧。
无人知晓,她孙雁南的厨艺,其实已是一个可以开店的主厨大师傅的水准。
这要归功于她那只爱美食的父亲,御史大夫孙大人,对她的影响。
她娘家大厨房的掌勺是犯了点小错退下来的红案御厨,也是她的师傅。
为了这个爱好,她母亲没少和父亲吵架,大家闺秀学琴棋书画,诗书礼乐,下厨这种事,有一两样拿手的点心,至多再会两个炖汤也就可了。
哪里真用她杀鸡宰羊,满手荤腥的做一大桌菜?
但他的师傅说,虽然他已经多年不用自己备菜,他的徒弟和厨房里打下手的自然会把他需要的鸡鸭鱼肉,按照他吩咐的切成多大的块,多厚的片,多小的丁,取什么部位也都做得好好的。
但这不代表他这么一个大厨,没了备菜的小工就不能做菜了。毕竟他当年就是从杀鸡宰羊、拔毛去皮、去骨除鳞练起的,所以如今他教孙雁南也是如此。
一般的姑娘家都怕这些东西,也嫌脏,可如果一个小孩子从七八岁就开始练习这些,倒往往不觉得有什么。
孙雁南就是如此,踩着小凳就炒菜了。
父亲对母亲说:“这爱好怎么了?李大人爱做木匠,张大人爱酿酒,吴家公子爱玉雕,都是手艺活儿当爱好,我们孙家的小姐怎么就不能爱做菜?”
当然,为了让母亲松口点头,大家闺秀要学的,孙雁南也都好好学了。
虽然孙雁南从六七岁开始练厨艺,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杀鸡宰羊放血去腥。
但如今师家的大厨房倒不用她做这些,大厨只请了两日的假,厨房里的小工都在。
而配菜和常年准备好要用的浇头,每天都例行炖的鸡汤底汤都是有的。
孙雁南走进厨房,伸手系上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