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了白瑞一眼,又似乎根本没看见他所在那位置。
直至沈寒香走远了,白瑞才抬起头,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福德一跺脚:“祖宗喂。”
白瑞将袍摆一提,跨出门槛,离开别院。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九
夜半时候,沈寒香不太踏实地在床上睡着,正迷迷糊糊做梦,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她睁开眼睛,起身去关了窗子。
没让人守夜,她坐在床上,没一会儿,又爬起来把窗户打开。
秋天的风雨并不激烈,只是上半夜的月色那样敞亮,这场雨来得未免过于猝不及防。
潮湿的夜风让沈寒香浑身一寒,鼻子发痒,她揉了揉,那个不肯出来的喷嚏憋得她满眼是泪,最后还是没能打出喷嚏来,彻底扫灭了睡意。她发现自己很想见孟良清一次,甚至有些隐隐后悔年初那会儿,不肯在这里多等两天,也许等上两天,让他能清楚明白说了,郑书梅那事究竟怎么回事,现在就不必煎熬。
沈寒香模模糊糊想,什么时候孟良清回来了,说什么都要和他见上一面,她想念他。
次日沈寒香就染了风寒,身上一忽儿热一忽儿冷,裹着大厚被子在床上打喷嚏。
请大夫抓了药,吃下就睡,发了一身的汗。再醒来睁开眼时,天色灰蒙蒙的,不太能判断出是什么时辰。
“来个人……”沈寒香烧得嗓子都有些发哑,清醒过来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喊完人沈寒香就闭上眼睛,等人来伺候。清凉的水喂到嘴边,她张口就着手喝了两口,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足足喝了五杯温水,才喘了口气,呼吸间那股火热已退却,烧已经退了。
“谢了。”沈寒香的目光是从看到那双手开始茫然的。那不是个丫鬟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突出,瘦了点,却不失优雅贵重,她愣了愣,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登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被风沙吹得有些黑了瘦了的脸上,两双眼睛黑得纯粹毫无一丝杂质,孟良清嘴角翘了起来,温声道:“醒了?”
沈寒香还愣着。
孟良清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总算不烧了,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人熬了些松子菱苋枣实粥,还温着,就点糟鲥鱼、八宝菜,枣泥卷也吃两个?睡了一整天,你怎么都不饿?”那声音带着些微宠溺,沈寒香目不转睛地看着,被扶起来之后,孟良清让她靠在臂弯里,能舒服一些。
沈寒香呆看了半晌,才张嘴,气流在喉咙里嘶嘶了几声,却没立刻发出声音。
孟良清已叫人去拣吃的了,给她垫高了引枕,眼白上有些血丝。
“不是不在京城么……”沈寒香喃喃道。
“四更天进的城,家里有些事走不开,一得脱身便就过来了,谁知你病着,没让人叫你。”孟良清问过沈寒香靠得舒不舒服,见沈寒香点头,遂起身去擦了擦脸。
沈寒香微微眯着眼,打量他的背影,陡然生出一丝不真实,用力闭眼,再睁开,孟良清却还在。
“怎么傻了。”孟良清笑了起来,轻在沈寒香额头上弹了弹。
沈寒香回过神来,猛然低头,侧脸微微发烫。
“等好了,养几天,带你去见个人。”孟良清说。
“什么人?”沈寒香平日里也勉强算得巧舌如簧,但这一醒来,却只觉得脑中有一千斤的棉花,轻飘飘,晕乎乎的。
孟良清拧了帕子给她擦手,熟稔的动作仿佛是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千万遍,沈寒香抽了几次没能抽回手去,索性由他去。
“我家里人,也该见见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