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你说。”
“菊妃走前为何独独把你叫到宫中,连朕都未曾叫去?”说这话时,大晏帝不解中带着几分失落,似乎明白什么却又不想承认。
叶灵霜微顿,回道:“原来皇上都知道了,菊妃是专门派了人叫妾,不过只是说些女人们之间的事罢了,妾想,皇上不会想知道的。至于菊妃为何临走前不是第一个想到皇上,这话便是错了。若是没有想到皇上,为何苦苦撑着身子等到皇上生辰宴之后?皇上,如果菊妃刚好在您的生辰宴上去了,你怕是一辈子都没法忘了她吧……可是这个女人却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太爱你了。”
大晏帝微微拧眉,“朕知道,菊妃她……一直都是个傻女人。那么,你呢?霜儿你呢?”话锋一转,忽地问道。
叶灵霜愣了愣,“皇上问妾什么?”
“算了,当朕没问……”大晏帝叹道。
叶灵霜勾唇一笑,“皇上大可放心,妾没有菊妃那么傻。就算皇上有一天倦了妾,妾也定会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比谁都活得好,这后宫中除了自己,谁还会在乎你呢……”
听闻这话,大晏帝双眼微沉,搂紧了她,低斥一声,“不准说胡话,朕永远不会倦了你。”
叶灵霜噗嗤一笑,“皇上,妾方才开玩笑的,若是皇上有一天真不要妾了,妾一定会恨你的,有多爱你就多恨你……”恨你二字竟专门说得重了些,让人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恨意提前而至。明明笑得万分灿烂,可旁人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大晏帝猛地低头狠狠吻住她,叫她再也说不出胡话。叶灵霜便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薄唇上撕咬啃吻起来,渐渐地,血腥味儿在两人唇齿见弥散开来,越来越重。大晏帝的呼吸浑浊起来,丝毫不放松与她唇齿相融的力道。就算是这样激烈嗜血的吻都让他逐渐有了反应。
一下松手放开她,将她唇瓣上殷红的血丝用拇指指腹轻轻拭去,眼中深深暗暗。
叶灵霜移开他的手,探过头,吐出舌尖在他浴血的薄唇上细细扫过,直到那唇上再看不到血丝才作罢。
大晏帝的表情有些呆傻,缓缓伸手摩挲唇上被她利牙咬破的几处伤口。
“皇上去忙吧,妾知皇上日理万机。”叶灵霜笑笑,先前那狠意瞬间收敛不见,只剩原来那副善解人意和乖巧的样子。
大晏帝淡淡嗯了声,一步步走出内殿,神情竟有些恍惚。
“皇上,您小心着点儿!”殿外李福升喊了一声,诚惶诚恐。
“娘娘,您跟皇上说什么了,皇上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刚才差点儿被门槛绊倒。”等皇上出了殿门,云娇几个立马走了进来,翠环低笑着问道。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送了一个销魂吻。叶灵霜心里冷笑道,朝几人看去,面上淡淡,“没什么,只不过菊妃去了,皇上心情不好,才有些心不在焉。如今这觉也睡不成了,云娇,你去给本宫沏一杯茶来。还有佩环,你去让小厨房做些糕点来,本宫有些饥了。”
听闻这话,翠环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忙敛了笑,静静地站在一边。
难得主子想吃东西,佩环笑着应了声,立马奔往小厨房,云娇也去去了热水泡茶。见自己空闲着,翠环机灵道:“娘娘,奴婢去收拾床铺。”
大晏帝一脸恍惚地回了苍銮殿,李福升惶恐地跟了一路,心里一直敲着小鼓,皇上这是怎么了,虽说菊妃死了,皇上或多或少有些难过,但也不至于一路上都跟失了魂一样。馨妃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李福升,你去尚医局走一趟,将薛太医叫来,记住,此事暗中进行,别人若是发现了,就声称朕有事问他。”大晏帝仰躺在软椅上的身子猛地前倾,朝李福升吩咐道。
“皇上,您可是身体有恙?”李福升忙问道。
大晏帝想了想,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由伸手扶住心口的位置。
李福升大惊,“奴才这就去!”话毕,连忙小跑着出了苍銮殿。
那薛太医见皇上身边额太监总管亲自来请,知道事况紧急,急忙背着药箱跟着他趋步而去。一看去的是苍銮殿,又被李福升带着走了远路,薛太医心里顿时有了底,若不是皇上有了什么大病,却不想让人发现?薛太医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大晏帝遣退李福升,殿内只剩自己和薛太医,大晏帝一脸正色,“薛太医,你且给朕诊断一下,朕是不是得了心疾。”
薛太医双眼一睁,“臣遵旨!”不敢丝毫懈怠,薛太医立马上前诊脉,摸了脉象许久,确定无误后,才渐渐缓下心来,“皇上放心,皇上的身子骨极好,年轻力壮,半点儿问题都没有。”
大晏帝似有些不信,“不可能,你且再把把脉,方才朕忽觉心跳加速,甚至有一刻竟喘不过气来。”
薛太医嘴唇张了张,见他面色是难得一见的红润,像是因为什么憋出来的,神情有些恍惚,心里隐约有了结论,却又觉得不可思议,想了想回道,“回皇上,皇上身子确实无恙,一老臣看来,皇上方才可能只是遇到了什么太过……激动的事,导致心口呼吸不畅,皇上来回呼几口气应该就好了。”薛太医觉得自己的解释十分含蓄,也不知眼前这天子懂了没有。他虽已是个老头,但也算是过来人,心跳加速,脸红喘不过气,这明明就是动了情的反应。
大晏帝一时静默下来,想了许久,才道:“不是心疾就好,罢了,你先退下吧,若是旁人问起,你直说朕是问了其他事。”
“臣告退。”薛太医福身离去。而大晏帝还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虚空的一点儿,目光时亮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