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竹音年轻的时候受多了世人的追捧,也见多了这些人对她的羡慕嫉妒,就算是嫁给了容亭,因为她是容国公府的三少夫人,容亭对她一心一意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也见多了这些女子对她的羡慕嫉妒。
故而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她坦荡无视,甚至是微微挺直了脊梁,抬起下巴,受着这么多人的瞩目。
明氏微微拧眉,脸色有些不好。
她与谢宜笑各出一半合起来算容国公府的事情是她们商量好的,而且都没用动容国公府的公账,走的是她们的私账。
理由也简单,无非是世人皆知容辞便要继承定王府的事情,若是仅仅是以容国公府名头出钱,那旁人又要说他们夫妻二人一毛不拔。
这样一分为二,他们夫妻俩占一半的数,便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毕竟他们又没有正式继承定王府,两千两足以。
只是这廖氏又凑什么热闹?
容亭有多少家底,明氏虽然没有探究过,但隐隐也知道一些。
廖竹音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都是书册居多,余下的便是一些屏风花瓶之类的摆件,铺子田庄这些是没有的。
也就是成亲之后,家里陆续的分了三间铺子两处田庄和一处宅院给他们,只是廖氏并不擅长经营,铺子租赁了出去每年收一些钱银,还有就是田庄的一些产出,这一年下来收入也不高。
以前他们一家能过那么奢侈的生活,那大多数都是容国公府养着的,而且到了手上的钱很快也就花得七七八八,没有什么积攒。
如今她竟然敢开口说什么捐赠两千两,她拿出了这个钱之后,是不是不用过日子了?
明氏不想管廖竹音过什么日子,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容亭与容晓,担心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苦,于是便道:“你凑什么热闹?”
就算是真的要捐赠,像是廖竹音如今的身份,给个两三百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何必出这个头呢?
廖竹音慢有条理地放下茶盏,慢声道:“大嫂说笑了,怎么能说是凑热闹呢?你我皆是妯娌,既然你们都出了两千了,我自然也不能落后了。”
“而且这也是一桩功德之事,能帮助北地的百姓,我自是万分的高兴,就算是日后吃糠咽菜,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廖竹音语气淡然,气质优雅人淡如菊,“况且,我修我的功德,到底是与大嫂没有关系的。”
明氏呵了一声:“说得不错,你修你的功德,确实与我没有关系,你自便就是了。”算是她多管闲事了,人家非但不领她的情,还嫌她多管闲事。
顾悠赞叹地看了廖竹音一眼:“容三夫人说的不错,若是人人有容三夫人这样的善心,能多得一些捐赠,这北地的百姓定然能过得好一些。”
“容三夫人为了帮助北地的百姓,都心甘情愿吃糠咽菜,可是某些人分明家资丰厚,宁愿是看着这些百姓活得艰难,挨饿受冻,却不愿伸出援助之手,半点为人的良善之心都没有。”
顾悠说话的时候,目光投向了谢宜笑:“听说容九夫人出嫁之时嫁妆丰厚,十里红妆,帝城诸人羡慕不已,怎地只是出了区区两千两?”
谢宜笑没想到这火竟然都能烧到她身上,微微有些诧异,转而又是一笑:“敢问顾姑娘,不知顾姑娘今日捐赠了多少?”
第645章 区区两千,你倒是拿出两千啊
这么有胆子喊话别人,你倒是先说说你自己捐了多少啊!
在场的人闻言都齐齐地将目光投了过去,心中也想知道这位顾姑娘到底是捐赠了多少。
顾悠根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若是她有钱银,她肯定不会吝啬的,可问题是,她并没有什么钱银。
她离开长宁侯府的时候连一件衣裳都不曾带走,在怀南王府的生活确实是不错,买什么也不缺钱,但基本上都是随行的护卫或是婢女结账,她对钱并没有什么观念。
如今仔细一想,她才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钱财。
“难不成顾姑娘不捐赠?”谢宜笑的手指轻轻地放在手边的茶盏上,语气幽幽,
“顾姑娘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王府宫室,身边伺候的人奴仆成群,难不成宁愿看着这些百姓活得艰难,挨饿受冻,也不愿伸出援助之手,半点为人的良善之心都没有?”
她将顾悠说过的话都全数还了回去,脸色平静含笑,看上去是一派的温婉随和,可是谁人都不敢小看她,更是不敢招惹她,也就是顾悠头铁,竟然敢撞上去。
顾悠被她说得有些恼怒:“若是我有,我肯定会捐的,倒是你,手里这么多钱财,竟然才出了区区两千。”
“区区两千,你倒是拿出两千啊。”明氏觉得可笑,“别说是两千了,但凡你拿出两百来,那都是心意,是善行,你这个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的人,却笑话人家拿了两千出来的没有良善之心,这是什么道理?”
善心没有多少之分,大家各自尽了心意便好,可一个一毛不拔的人嘲笑别人给的不够多,是没有善心,真是笑话。
温氏道:“依我看啊,在有些人看来,自己就算是一个铜板都不给,都是天下第一善人,别人没有把家底掏光,那也是没有善良之心的。”
“在此,也敢问怀南王府,今日这捐赠宴到底是以各家府邸之名捐赠,还是以个人捐赠的?”
顾悠死死地抿唇,没有说话。
“自然是论府邸的。”宁王妃笑笑道,“我宁王府捐赠八千两,可不是我秦如月捐赠八千两。”
温氏含笑:“若是论各家府邸,各家国公府皆为四千两,容国公府也是四千,我们也敢问顾姑娘,我家小姑姑有哪里不妥?”
顾悠被问住了。
她就是有些看不惯谢宜笑,据说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叫整个帝城的人都羡慕得不得了,既然是手里有钱,眼见着百姓受苦却不愿多拿一些,如此抠搜的,实在是令人看不过眼。
若是她有这么多钱,她肯定不会像谢宜笑这般小气。
顾悠咬了咬唇,而后道:“要知晓这北地的百姓都在受苦,只要是多筹集一些钱,百姓就能少受一些苦,她出嫁时得了那么多钱财,为何就不能多拿一些?”
谢宜笑抬头看她,笑了:“要说我出嫁的时候,家中给了我不少嫁妆也不错,但都是我父亲母亲留下来的,长辈慈爱,帮我管理经营这么多年,待我出嫁了又给了我。”
谢宜笑的嫁妆确实是比别人厚重许多,但是世人也都知晓是她已故的父亲母亲留下来的,羡慕的人不少,但也觉得是常理,嫉妒的没有几个,甚至许多人都怜惜她自小失去父亲母亲。
“诸位夫人出嫁之时,谁人没有得一份陪嫁的,想必与我的也相差不多,顾姑娘觉得我手中有陪嫁,出了两千两少了,莫不是觉得我们在场的人出的都少了?”
“需得把嫁妆私产捐赠给北地的百姓,才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