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啊啊了两声,撒腿就跑,谢宜笑追过去抓起了一把桃花就要向她撒去,明心也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撒过去。
二人在桃林间嬉闹了一会儿,树上有桃花纷落,脚步走动之间衣摆轻晃,有银铃声叮铃,仿若谱写了一曲歌谣篇章。
明镜站立在一旁,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她看着二人无奈地摇摇头,神情温柔。
明心见是她站在那里,也忙是喊了一声:“明镜,快过来啊!快过来啊!”
“就来就来。”明镜将篮子递给了一旁的护卫,然后也跑了过去,三人一同在桃林之中玩闹了起来。
也幸得她们来的时候问过守门的小师父,得知这桃林之中今日没有旁的客人,这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也没玩多久,谢宜笑便觉得有些累了,三人决定要上山去,让护卫留在林下等着。
那山说是山,其实就是桃林中的一个小山坡,也算不得这很高,不过是一刻时(15分)就能登上去。
山上有一处简单的四角木亭子,客人可以坐在亭中赏景,在亭子的外面也正好有一处木平台,平台西南角处正好有一株桃树,坐在那处的时候便可靠着桃树观景。
平台居高临下,低头可见山下桃林,有树树桃花,满地花海。
抬眼可见不远处的青山座座,此时也是洒满了春色,山岚上有树木长叶,青青翠翠,有花儿盛开,山涧之中还有白雾袅袅,缥缈散上云端。
再往上抬头,便是一片广阔青天,似是无边无际,期间又有白云悠悠而过,闲适自在。
谢宜笑便靠在桃树上,半阖着眼睛享受这一片天地风景,听风来桃花花瓣随风起扬,听鸟雀从山林飞过,发出鸣叫声,风过山林悠悠,还有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流水声,似有似无。
容辞来的时候,便见她靠在木平台的桃树边上,半阖着眼,嘴角笑容柔和温暖,脸色柔和安适。
她柔弱的时候是真的柔弱,像是枝头的那一簇茉莉,小巧的,柔弱的,可怜的,令人心生怜惜,可是她这般笑起来的时候却也明媚,像是融融春光,仿佛这满世的桃花,皆因她而开。
我有三分春,染一世芳华。
明心明镜便站在亭子的入口处,并未上前去打扰,见是容辞走来,二人微顿,上前行礼,容辞双手作揖还了个礼。
明心和明镜被他这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想到他在这寺中修行,也倒是明白了几分,在他眼中,她们便是这寺中的客人,不曾分一个身份高低。
“二位姑娘,在下可否与谢姑娘说几句话?”
明镜看了一眼谢宜笑,而后点头行礼退到一边去:“容公子请。”
容辞道了一声谢,便抬脚往亭子这边走去。
在他踏上木平台的时候,谢宜笑便听到了动静,抬头睁眼看来,一双明亮的杏眼之中有几分惊讶:“容公子?你怎么在这?”
说着,她便要起来行礼。
容辞道:“且坐着吧。”
谢宜笑闻言也没坚持,笑了笑便道:“那你便寻个位置坐下吧,也好在此处吹风赏景一番,实则是人生一大享受。”
她身上穿着一身青色的襦裙,外面倒是披了一件桃色绣着桃花的披风,因着她这会儿正坐在平台上,披风也铺陈在上面,有几瓣桃花正落在上面。
容辞在边上坐下,目光扫过桃林和远处的青山,也有了一些笑意,这边的风景他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竟然不知,原来也是这样好看的。
春光融融,满世芳华,生机勃勃。
便是闭上眼,这一切也仿佛都在眼前,或许还能更清晰地感知,难怪他先前看到她笑成这样。
他笑了笑:“谢姑娘应该是多笑笑,这般笑着,像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是吗?”谢宜笑抬眼看山峦,“那倒是应该好好笑笑,毕竟这人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也需得过得高兴一些才好。”
“是该如此。”
容辞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她:“此物,便还给谢姑娘,如此珍贵之物,谢姑娘该是自己留着才是。”
谢宜笑看了一眼,这盒子她倒是眼熟,虽然只是看过一次便送了出去,可这一支三百年的人参她得了又失,心中隐隐还是有些心疼的。
当然,也不是舍不得,人参再好,也不过是死物,救命之恩大过天,当得这一支人参。
如此,她固然心疼了一些,却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她道:“此乃我送给容公子的谢礼,哪里有再拿回来的道理,容公子快些拿回去才好。”
容辞道:“我先前便说过,我救你并不为其它,便当作我积德行善了,既然是积德行善,那定然是不能再收谢姑娘的谢礼的。”
“谢姑娘先前也说过,要去佛前添一笔香油钱,如此,此事便两清了,我收不得谢姑娘的礼。”
谢宜笑倒是想起了有这么一桩,若是他不提,她倒是忘了。
如此,既然是积德行善,自然是不好再收礼了。
她笑了笑:“那我便收回了,多谢容公子,明日我便去大殿添香油钱。”
容辞将盒子递给了她,而后又在手腕间取下一串檀木佛珠,放在她的手中:“此物,也赠予谢姑娘,也愿此后它能庇护谢姑娘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这,也算是我对谢姑娘的祝愿。”
谢宜笑的表情一顿,见他神色依旧冷清又认真,良久之后,便笑了:“那我收下了,多谢容公子,也愿容公子得偿所愿,功德圆满。”
容辞点了点头,而后站起来行了个礼,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谢宜笑转头看去,见他步伐从容,便是走在这桃林之中,仍旧是清静无尘的。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佛珠,而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