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一发导弹一座城池,战壕挖得到处都是。储北当时是一个关键战区的总指挥,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精神衰弱,随身军医有八个。八个啊,我们整个指挥所加数据终端不过才不到二十个人呢。在那种谁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会不会死的情况下,想要发泄点什么太正常了。”
“……后来呢?”
“后来战争结束了。你可以摸摸储北的后脑勺,一个刀疤贯穿后脑,半年留的光头。”
百加把打火机狠狠扔还给他:“我问这个干什么,战争当然结束了,小北的脑袋瓜子我要摸随时可以摸,我是问你后来呢。”
叶莲单手接过打火机,银白色的光弧一闪而过,接着他啪的一声轻响,两根手指夹着细细的薄荷烟,优雅的撑在了玻璃吧台上。
“后来啊,”叶莲说,“我叛国了。”
他把咖啡杯丢进水池里去,站起身来和百加擦肩而过,步伐流畅优雅无匹,“作为一个老男人我只想用自己的人生告诉你一个教训,长年累月当叛徒的感觉真的不好过。对我来说忠于雷诺就等同于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但是对你来说,滞留在储北身边,就是背叛了你的父亲和你的血缘。雷诺需要一个接班人,这次你回去,他不会杀你的。”
百加猛地回过头,叶莲高挑而削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走廊上。
她站在了那里,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变。
她其实是对这个男人抱有敌意的。
但是从某种奇异又扭曲的意义上来说,他说得又没错。
老师
叶莲在酒店的房间里坐着抽了一支烟。香烟快要燃尽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告诉他,那个下午他带回来的小姑娘刚才退房走了,同行的还有一个成年男人。
百加到底是和储北一起走了啊。叶莲微微的皱起眉,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每个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都需要一个成年人肩负起偶像的作用。人类的信仰和社会体系就是这么一代一代延续下去的。成年人的思想、信念、梦想和追求,通过少年下意识的模仿和崇拜心理传递下去,源源不绝生生不息。
这小姑娘已经确定好自己要追随的人,和要走的路了吗?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阿隽推门进来,哎哟一声,绕着叶莲转了两圈:“啧啧,残花败柳,我见犹怜。”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阿隽说:“你被人奸了吗,还是你迷奸了别人?刚才我看到门口一个男人出来开车,气场真他妈强大,连我看了都忍不住避开好几步,看他走了我才上来的。”
叶莲默然不语。
阿隽眨了眨眼睛,他眼睫很长很疏朗,隐没在额前凌落的黑发之后,这样眼梢微微上挑着一笑,看上去及其暧昧,及其意味深长。
“……叶莲sama……”阿隽低着头来,额头几乎抵到了叶莲,“……我说那人啊,该不会是……”
叶莲手机突然响起来,他霍然起身,直接把阿隽推出去好几步,走到窗前接起了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