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今日就是我等齐聚的日子,虽然外面有一些乱民,可是本官早有预料,先一步把各地府军将士和士绅撤回府城,现如今府城共有府军两万余,青壮一万余,民夫也有万人之多,守城不在话下,那些贼军人再多也是无用,都放心!”
“是啊,李大人神机妙算。”
“还是李大人运筹帷幄,今日乱民攻城,守军毫无波澜,城下死的都是那些贱民,真是不自量力。”
“不愧是知府大人,料敌先机,事先安排好了,想来那些贼军覆灭,指日可待了。”
一句句夸赞拍马屁的言语,让李成满面红光,还未喝酒就感到有些迷醉,看着满堂喝彩一样的厅内,伸出手按压一下,示意安静,片刻,厅内就噤了声,李知府看得很是满意,
“诸位,李某惭愧,今日来,就是和诸位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守城,另外府库的饷银和粮草也快没了,还需要诸位慷慨解囊,对付一些时日,另外就是秦将军,看看他有什么好办法,当然,他麾下的兵丁也是咱们安全的保证。”
话说的在理,可是此时下面的人好像忽然冷了场一样,士绅豪商都是沉默不已,看得知府李成还有同知卢仁也都是变了脸色,虽然还有粮草饷银在他们二人手中,拖了些时日,可毕竟给了,可是看着那些士绅的模样,这是给也不想给,简直是面目可憎啊。
通判杨罗看着气氛不对,拿起酒盅笑呵呵说道,
“诸位,此事还需要你们议议,秦将军在前面安排守城事宜还未过来,所以就此机会,先商量个章程出来,等到秦将军来了,自然是要给他一些信心,俗话说的好,当兵吃粮,哪有饿着肚子打仗的士兵,对不对。”
在通判杨罗的张罗下,厅内的众人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在那交头接耳,商量着事情怎么办,可是议论声很大,就没有人率先开口,知府李成看着眼前的士绅,忽然感到一阵心凉,就是因为他们导致的民乱,此时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无动于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身边的商会会长赵与成,跟个老狐狸一样,一言不发,也不表态,那崔玄礼就是赵与成的一条狗,会长不说话,他就更不能出声,而秦将军就快来了,此事难道他们还另有想法,用眼瞟了身边的同知卢仁,只见卢大人也是满脸惊愕,知道卢大人也未想到此情形,
“咳,诸位,本同知也说一句,反贼兵力众多,没有秦将军和府军,咱们就是跑,也跑不出去,先城守住了再说,粮草,银子府库已经空了,诸位多少也说个话。”
而在府衙之外的内城,
秦运江带着蓝晓还有五千精锐人马闯入了内城城门,可是刚一走进去,就被内城的兵丁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敢带兵闯内城,”
一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领着一群守卫在此拦路。
蓝晓面色一变,一脚踹了过去,把一个大汉踹倒在地,那样子可是真的吓了在场的人,
“不长眼的货色,秦将军也敢阻拦,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剩下的兵丁皆不敢言语,随后退下,就是那个壮汉也是装作晕了过去,秦运江也未理会,
“走,蓝晓,让弟兄们先去接管内城,然后,咱们一起去赴宴,看看知府李大人,是怎么给本将筹集军饷的,这酒是怎么喝的。”
“是,将军,快,上城墙,把门看好了。”
说完,身后大批的府军士兵,蜂拥的涌进内城,依次占领要地,更多的是跟在秦运江的身后,此时的秦运江面色不善的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府衙,问道,
“蓝晓,你说要是他们不给弟兄们饷银该如何是好?”
“这,将军,还是要好好谈一谈,实在不行找个借口追缴,府军屯田可大多数在那些士绅手里,追缴多年欠款方可,至于其他的,将军,目前行事不明,不能太过,朝廷那边的眼线还是有的,实在不行把皇城司百户冯云叫上,商议下。”
身后的副将也感到将军心中的不痛快,此事实在是不能操之过急,擅自逼迫文官,朝廷必然要追究此事。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次先把弟兄们欠的饷银补上,至于其他的看看他们怎么商议的,今晚就要出个态度,顾将军应该到了落叶谷了,有没有情况也就是三日之内,所以我们要快。”
“是,将军。”
二人在内城门处,
商议完对策之后,也就带了亲兵往府衙走去,
而此时的厅堂之内,
众人都是闭口不言,眼观鼻鼻观心,让知府李成还有同知卢仁,脸色难看,李成愠怒,把酒盅重重砸在桌子上,冷笑着说道,
“怎么,诸位,都是林岳府地界上的翘数,不说多少佣户田亩,个个也是腰缠万贯的主,本知府虽然来此任职不长,可是心中也是有一个账本的,那些田亩你们的税赋可是分文未交,并且还是用你们的护卫等人,冒名领着不少府军的兵额饷银,这一桩桩的事,你们难道不明白。”
“诸位,如今朝廷,咱们官府遭了难,乱民已经围城了,急需要各位慷慨解囊,共渡难关,这也是我和知府大人先开了口,要是等一会,秦将军来了,各位还是无动于衷,此事就难办了,你们说呢。“
同知卢仁还是借机挑明话语,现在府城有三万兵丁和青壮守城,饷银和粮草直接把府城库房给吃的七七八八了,这时候要是缺了银子,和粮食,别说守住城了,就是那些手下的士兵要是没有这些,或许闹了军饷,这城还能守得住,也是劝慰了一番。
“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和知府一起坐着的一位老者,乃是林岳府城的商会的会长赵与成,坐在那大笑不止,然后端起酒盅的酒一饮而尽。
“知府大人,您说的都没错,我等落难于此,是该慷慨解囊共渡难关,可是李大人,卢大人,我们士绅的家产全在田亩粮食上了,如今这些早就进了乱民手里,如何还能拿出那么多饷银和粮草,再说了,自古守城都是大人和将军的本分,难道没有我等就不能守城了,是何道理。”
“对啊,此言有道理。”
“我们现在除了宅子,哪里还有那些粮食银子,早就被反贼收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有,也是留着日后东山再起,哪还有余钱。”
就听厅内乱糟糟的一片议论声,副会长崔玄礼也是叹口气,说道,
“知府大人,同知大人,不是我等不给你们面子,历来府衙的仓库可都是满的,我们孝敬你们的银子,可是一文都没少,按理说府衙库藏应该用不上,如今到了关键时候,府库的东西不该拿出来用一用,以解燃眉之急,至于您说的那些,你问问在座的,手里的东西未必是咱们的,不信你问问,”
看到二人如此说话,李成面色一黑,这种话也能说出来,什么叫没少拿,你们赚的可不是更多,当然二人也明白,背后另有其人,这些不说了,可是粮食是急需的,府库是真的没有多少了,看着对面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坐在那毫不起眼,此人就是府城一位米铺的掌柜,掌管大部分粮食的买卖,虽然看着年轻,可是背后也是不可小视。
“司伯庆,司掌柜,你在这一言不发是何意思,难道是看戏不成。”
同知卢仁,也是忍无可忍,这都能坐的住,实在不成体统,
“咳,大人可是叫在下,”
“哼,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叫司伯庆的人不成。”
卢仁语气不善,看向对面的年轻人,出声质问道。
司伯庆端整理了一下衣冠,稳稳的坐在那,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回道,
“哎呀,卢大人,惭愧,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刚刚见到各位大人,还有会长所言,说的都在理,至于为何在下不说话,是实在没话说,因为在下就是一个米铺的掌柜,替东家跑腿的,那些东西再多与在下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所以在下在此,无言以对,当然,用银子买是可以的,本掌柜做主,半折给知府售卖可好。”
“好一个打半折,司伯庆啊司伯庆,你这个大掌柜,说话可不实在,在府城谁人不知你的大名,虽说有道理,可话也不能这么说,乱民围了城池,朝廷的官员和兵马可在那拼命呢,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大家,再说了,为朝廷分忧乃是善举,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可不好,再说了你们东家到底是何人?”
说话的就是刚刚打圆场的通判杨罗,借此机会也是试探一番,李成和卢仁也是好奇,这米铺背后的东家会是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