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陛下,臣在。”
“爱卿,朕刚刚也看了你写的字,你为何也少了量字,可是和顾阁老所述一个意思?”
武皇哪里会把洛云侯落下,之前众位爱卿所书的字,尽收眼底,洛云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之举,也是没有把量字写出来,故有此一问。
张瑾瑜心里一个咯噔,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本以为是户部之人全部拦下的活,如今自己找着坑往下跳,不过昨夜陛下交代的事,避无可避,倒是要些便宜行事的权利。
“回陛下,臣确实没写量字,当然也不似顾阁老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引据经典之所述,听的臣心服口服。
但臣是武将,粗人一个,只知道带兵打仗,当兵吃粮,所以没有粮食万万不可,至于少了量字,还不如说少了良心。
臣始终觉得,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不能吃里扒外,官仓之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武皇周世宏听了,来了兴趣,不愧是洛云侯,朝臣的楷模,朕的心腹之臣,更没有看错人,就连武勋那边的人也是看了过来,饶有兴致。
“那爱卿说说,如何的简单之法,又如何的难法,说给诸位臣公听听。”
“是,陛下,所谓的难,难就难在,就是人心叵测,一个贪字,毁了多少官员,臣觉得就是因为圣贤书读的不够,没有怜悯百姓的心思,所以贪欲越来越大,如此就入了万劫之地,所以这种人不能算是读书人,臣称之为识字的人,所以抓到一个,就杀一个,而且要连坐,夷三族,从而震慑其他官员,
再者说简单之事,臣觉得,地方官员控制不住自己贪欲,也是朝廷的过错,过于给他们压力,但是,臣听闻,京城不少京官清贫,还能保持初心,有些人,臣了解,一日一个菜,几个馒头配着稀粥,官服补丁缝了又缝,可是就是如此,据臣所知,这些清廉之人也没有去贪墨一两纹银,陛下!这说明读书,读圣贤书是有用的,所以臣觉得,如此闲赋在京的官员,或者恩科新进的举子,不弱借调从户部所出,去各地管理粮仓,不管其他,只管核查官仓粮食数目,日常管理此地,如实汇报京城。
当然为了保护他们,各地的官仓守备之兵的兵权,也要尽皆收到户部委派的官员手中,就给派下去的官员保驾护航,凡是某地官仓的主官无端死去,此官仓上下皆杀,所在府城大小官员考核取消,着人审查,定能取得成效。”
张瑾瑜说话底气十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解决了闲散京官的安置,又能震慑地方,此话看似向着户部,实乃是把文官那边的水给搅浑浊了,很多京官不是一身清廉,实在是无权无势,不得以如此,看着那些吃的满嘴流油,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早就如饿狼一般眼神盯着了,见此情景,不少翰林清官,还有品级高却无实权之人的散官,眼冒绿光,神情都是大变,激动地神色溢于言表。
立马就有翰林学士王义节出列赞同,喊道,
“启禀陛下,洛云侯所言甚是,既然地方官员欺上瞒下,还不如从京官挑选,都是朝廷和陛下的忠贞之士,不可和那些贪官污吏耻于为伍,必能给朝廷守好官仓,我部翰林院学士之多,一部就可拦下此事,定可为朝廷,和皇上效力啊。”
周围的人不可置信,看着翰林学士王义节,一脸正气盎然的样子,心里皆是骂了一声,翰林院闲散的翰林是多,可是你一个衙门竟然那么大口气,一口把此事给吃下,那其他部堂的人怎么办,国子监的老臣,六科都给事中的郎官,四司的司正,八局大使的主官等,都是红了眼睛。
“陛下,老臣所在尽是忠贞之士,万死不辞,必可为朝廷和陛下效力啊。”
四司的司业也是大喊,八大局的人也不落人后,急忙出列喊道,
“陛下,老臣等部堂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就是死在任上,也必然为朝廷和陛下守好一粒粮食,绝不会贪墨一口,陛下!”
站在后面,品级不高,可是人数不少的文官,呼啦一下跪了一片,争先的表着忠心,好似谁要是不说上一句,怕是个奸臣一样,可见粮仓的肥差,肥肉之大,引人争夺。
武皇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洛云侯,歪点子不少,说的也有理,京官是不少了,留在京城也是浪费,有些人确实过的太寒酸了,他们可堪一用,只是需要具体的调动,还是需要吏部的人配合,看向脸色难看的吏部尚书卢文山,问道,
“卢爱卿,你觉得如何啊,此事可不可以实行。”
此时的卢文山脸色难看,今日本想出其不意,给户部之人打一个措手不及,再回头和刑部尚书一起安插人手,主要是再过几年,首辅大人必然会告老还乡,那时候,内阁首辅之位,自己可是要争一争,未必自己坐不上此位。
哪知道,顾一臣这个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回头看了一眼京城文官的官吏,都眼巴巴的在那等着自己的回答,那眼神,但凡不同意,怕是要吃了自己,罢了,挡了别人的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忍着心里的惶恐,只得点头答应,
“回陛下,老臣觉得此法可行,实在不行可以轮换,就从京官里选择,为了稳妥,府县就不必了,就从各郡城开始,委派朝廷官员为官仓的粮台令,负责全权事宜。”
“好,既然吏部尚书也觉得可行,朕也就同意了,此事要尽快拿出个章程,至于京官的人选嘛。”
武皇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文官一列,那些各部的主官都是眼巴巴的伸着头,好似能让皇上看到自己一样,如此场面也是滑稽。
“罢了,既然是洛云侯提出来的,洛云侯,你看怎么安排?”
这,张瑾瑜本想就此回去,可是看到皇上又把问题抛了回来,这刚想挪动的脚步,又移了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