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国公,什么情况,还要写文章?”
“我怎么知道,这么点纸也写不下啊。”
“我老柳大字不识一个啊。”
理国公柳彪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就连张瑾瑜也一头雾水,不知道皇上卖什么关子。
文官那边之所以不说话,皆因在场官员哪个不是饱腹经纶,学富五车,别说什么文章,就是随意一指一人,闭着眼都能写出来,所以各个成竹在胸,有些人,还轻蔑的看了一眼武勋那边。
在场官员的表情,武皇是看在眼中,遂开口,
“诸位爱卿,可是看到眼前的东西都备齐了,武勋那边也是一样,朕要求也不高,每一个人写一个粮字,粮食的粮,现在就写。”
听到皇上的话语,整个大殿为之一肃,尤其是文官各部堂之人,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户部朝臣。
但是动作也是迅捷,都拿起毛笔,沾了墨,开始写下粮食的粮字,戴权好似监考一般,也是走下去,在殿内看着。
不要说,文官那边,各部官员的字工整简洁,就连阁老的也是龙飞凤舞,各有所长,颇为赏心悦目之感。
再看武勋那边,几位老国公有的还不会写字,竟然四处抄写,字写得歪七扭八,不堪入目,就是戴权见了,也面目发黑。
张瑾瑜拿着毛笔,本想一气呵成,可是忽然想到今日户部顾阁老,和沈侍郎的反常,再想到皇上此刻要写的字,粮食的粮字虽然好些,米字加上良就成,可是那个良心的良也不知道有没有。
必然是和昨夜粮仓失火有关系,所以,张瑾瑜仅仅写了一半,一个米字。
然后放下毛笔,就站直了腰板。
旁边镇国公牛清,握着毛笔,像是拿刀一样,费劲的写着,一不留神,就把宣纸给划破了,有些尴尬,只能在拼上,继续小心的写着,刚写完,就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洛云侯写的字,只见字迹非常漂亮,就是只有一个米字。
镇国公牛清还以为自己写错了字,急忙又向其他人看去,见到字迹一样,才放下心来,可是为何洛云侯写的不一样,难道他不认识,可是能写出这种字体的,必然是练了许久,本想提醒一下,可随之,就是戴权的话语声,
“诸位臣公,停笔。”
而后又吩咐道,
“呈现宣纸。”
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都是把堂内大臣写的字,拿在手里举起来。
不少官员也是相互打探,都是一样的,字也写得各有千秋,忽然,有人发现,最前面的户部之人,所有人皆是写了一个米字,这是为何。
“放,撤走。”
戴权又是喊了一声,小太监们依旧把宣纸放下,然后把各位的桌子依次撤走,倒是把宣纸递到各位官员手中拿着。
然而此事并未完,又有太监把抬来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黄色的锦布,文房四宝更是出自名家之手,再细看,竟然是武皇在御书房的御笔。
武皇坐在龙椅上,沉声说道,
“刚刚可能有人,没看明白,朕在上面看得是一清二楚,这样,让诸位再重新开始写,从阁老开始,一个个写。”
可是下面的人无人敢动笔,就是因为刚才户部之人写的字不一样,所有人都嗅出了不同寻常。
戴权更是亲自动手研磨,站在桌子一旁肃穆而立,武皇看见朝臣无一人所动,哼了一声,
“哼,怎么无人出来提笔啊?”
在场的官员都是默默低下头,不敢直视皇上,只有吏部尚书好似有了想法,见到无人出列,挪动脚步,站了出来,
“皇上,君臣如天地,自古不可倒置,皇上拿出来的文房四宝,乃是御用,尤其是御笔,乃是万祀珍品,臣等凡手俗指,岂敢提握!”
此言一出,
文官之列尽皆点头,曾正立刻出列,
“启禀陛下,卢阁老所言极是,御笔乃是天下苍生之重,岂能凡人握之。”
曾正一动,文官里面的言官尽皆跃跃欲试。
武皇笑了一声,伸手按了下去,
“今日不分君臣,但写无妨,朕就是要看看诸位阁老的字,是不是还是以前的字,难道怕是不敢动笔了。”
吏部尚书卢文山,一脸的凝重,又说道,
“皇上,您若是开恩,免臣一死,老臣卢文山,当书一粮字于朱笺。”
武皇抬起头,拿着眼神盯着卢文山,一字一顿重复道,
“朕说了,今日君臣同视,还要朕再许诺,你卢文山可是好心思啊!”
“老臣不敢,这就写。”
说完,弓着腰,走到案几前,伸手拿过御笔,一气呵成,写下一个糧字,然后退了回去,竟然跪下三叩首,拜完之后才回了队伍。
戴权把宣纸拿了起来,给朝臣一一看了,然后放在桌子一角,有了第一人领头,自然有第二人,依次上来写的,自有几位部堂的尚书。
第二位是兵部尚书赵景武,
第三位是工部尚书温永毅,
第四位是刑部尚书宋振,
不一会,诸位尚书都写完了,只有户部尚书顾一臣,始终没有走上前去书写,内阁首辅李崇厚看了一眼户部尚书顾一臣,见其没有动作,挪动脚步走过去,也写了一个粮字,放下御笔就回了队伍,始终未说一句话。
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文官队伍一眼,见到所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书案,颇有看热闹的意思,心里就是哀叹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