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盘容易,稳地盘难,爹待林先生多客气几分才好。”
“爹晓得,不能白使唤人,金银富贵眼下给不了,咱就多抬举脸面。”
“监察之事……顺哥遭遇的祸事,不是一例两例。若是不约束,开了抢掠淫杀的先例,往后就算止住,这军队风气也坏了,影响咱们口碑……”
“咱们这些人,要啥啥没有,就临时凑了几万人,想要成事儿,哪儿能坏了口碑?只是爹琢磨了,监察之事,太得罪人……要都是熟人也不好下手管束,到时候讲规矩坏了人情,讲人情坏了规矩,两下为难,不能让你几个叔叔来,得拉个外人……还得是爱民如子,真正没有私心的人。”
霍宝不由失笑:“爹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爱民如子、没有私心,除了滨江前县令老和尚,还有哪个?
“爹这是人尽其才!”
虽说意外老爹这般安排,可霍宝心中不得不服。
同自己东一锤子、西一锤子的想法相比,老爹的安排更缜密周全。
……
次日议事厅,小会。
出席的除了霍五、马寨主、邓健、薛彪、林师爷、唐光六人之外,还有霍宝、水进,另有霍豹给大家斟茶倒水。
“抢地盘重要,可人口是根基……不能伤农……和州之战还得放在八月底、九月初……”
霍五开门见山,直接敲定时间。
要是不提前说好,有个盼打仗盼的红了眼的邓健在,大家被鼓动起来,可就不好拦了。
倒是霍五想多了。
大家想打仗不假,可刚经历了大旱,知晓粮食之重,不会急迫到连秋收都等不得。
对此都无异议。
“都是新兵蛋子,凑人头够了,可也不当用,还得好好操练。”马寨主心软,说了一句。
都是爹生娘养,不操练好了,白白送命,这伤阴德。
“干操练没有,得见血,省的对敌就成了软脚虾……”
邓健舔了舔嘴唇,眼神多了几分凶意。
眼前众人中,只有邓健算是真的打过仗的。
马寨主、唐光虽是土匪头子,可都不是野心扩张的性子,还真没有经过大战。
邓健带了几十衙役收了县兵营,又靠着几百县兵,驱逐两千滨江白衫军。
霍宝想到曲阿被抢的庄子,流民合伙流窜就成了匪,滁州境内这“匪”的数目也少不了,要不然也不会闹得商道断绝。
“表叔,可以带兵整肃地方啊……不仅是滁州境内,就是相邻的山林水泊,盗匪汇集之处,咱们都可以去为民除害,既为滁州白衫扬名,还能磨炼一支见过血的成军出来!”霍宝带了几分兴奋道。
嗯?
盗匪?
几双眼睛望过来。霍宝一脸的老实。
总不能因为马寨主、唐光出身山匪,就对“剿匪”避之不提。
那不是因噎废食么?